第1章 狩猎的结束（2 / 4）

晚又黑又长。天气寒冷而安静，如果你不小心，你可能会发现自己永远不会醒来。天空一片漆黑，树林变得一片模糊。艾因让他的其他感官接管，听着他头顶上树叶的沙沙声，闻着雪的清脆。他的心跳变慢了。不久，他的眼皮因疲劳而变得沉重。

就在那时，第一声嚎叫在夜里尖锐地响起，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艾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伸手去拿腰间的刀，心怦怦直跳。

狼，他想。但是他们在狩猎什么呢？我们吗？

嚎叫声的合唱回荡。这次他们离得更远了，只是一点点。他意识到他的父亲从睡梦中醒来，直挺挺地坐在黑暗中。他看不到阿伦德的脸，但他知道那双钢铁般的眼睛将会警觉而敏锐。阿伦德在地狱深渊中练就了第六感。

“我们该走了吗？”艾因问道。

没有回应。他父亲的黑色身影向天空竖起了耳朵。他们耐心地等待着，一声不吭，听着风声。狼群又叫了起来。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进，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像钟声一样渐渐消失。当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哭声时，阿伦又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他们在猎杀别的东西，”他说。“我们今晚应该是安全的。”

艾因躺回被子里，感到肩膀上的压力减轻了。他以前从未为自己的生活奋斗过，即使有人教过他这样做的技巧。他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阿伦已经睡着了，随着风长时间地深呼吸。艾恩希望他能做到。随心所欲地睡觉和醒来，就像轻触开关一样。这是一种习得的技能，一种他尚未掌握的技能，还有狩猎、追踪、击剑和他父亲知道的无数其他技能。他漫不经心地想，像阿伦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为乡村铁匠。这是他不安入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阿伦德早上比他起得早，铺盖卷已经叠好打包走了。他又扔了一大块面包进去，几乎没吃一口就开荤了。它像岩石一样坚硬，他的嘴难以置信地干燥，但他还是吃了下去。艾因不情愿地离开了温暖的毯子，让他的脸颊恢复了生机，摇晃着四肢，消除了关节处的疲劳。他戴着手套，手指感觉冰冷而沉重。

“来吧，”他的父亲说。“让我们不要浪费任何时间。”

他们随时准备出发。夜里某个时候雪停了，一片片泥土和草地开始显现出来，就像空白画布上模糊的笔触。土地像风一样容易变化——有时他看到苍翠的老树叶被埋在一层风化雪下。其他日子里，雪堆积得如此之厚，以至于所有的东西都被厚厚的白色毯子覆盖。艾因认为他们在狩猎期间没有经历任何暴风雪是幸运的。

他们沿着小路艰难地往前走，艾恩在前面领路，他父亲跟在后面。他们以稳定的步伐追踪脚印，没有停下来也没有说话——搜寻已经持续了太长时间。他们离开家的每一天都是他们家人挨饿的一天。是对母亲和小辛纳林的思念让他坚持下去，他确信对父亲也是如此。艾因注意到灌木丛中的毛发，雄鹿爬过的岩石上的抓痕，停下来吃东西的被咬了一半的草茎。他们发现了另一块粪便，但没有停下来分析。天空变得越来越亮，只亮了一点点，艾因觉得他看到了一缕光线从云后闪现出来。然后，它一出现，就消失了。

“我们越来越接近了，”阿伦德说。当时是中午。

“我们是吗？”艾因一直漫不经心地跟着铁轨走，只顾着吃饭和睡觉。他的脚酸痛，眼睛刺痛，肌肉因劳累而发烫。他们很可能也不吃午饭。

阿伦德说:“疲劳不是迟到的借口。”“看看铁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艾因抑制住了想要快速恢复的冲动。相反，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然后，他眨了眨眼，又看了看。

“阿尔阿沙尔的眼睛和耳朵。”他嘀咕道。

他们不再追踪单一目标。在沿途的某个地方，一群野兽加入了这条小径，它们的爪印在雄鹿的足迹上肆虐。

“狼，”阿伦德说。“从昨晚开始，毫无疑问。看每一步之间的宽度。他们在运行中得到它。”

这是真的。雄鹿的行走方式已经从简单的小跑变成了全力冲刺。他怎么会错过呢？

“让我们继续前进，”他的父亲继续说道。“我认为我们可以走得更快一点。我们的雄鹿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我们越早确认，就能越早回去。”

艾因点点头，他们开始小跑起来。汗水顺着他的脸滴落下来，在他的皮肤上冷却，浸湿了他的衬衫。他呼出的气变成一股股白气，旅行包摩擦着他的后背。阿兰德小时候带他跑过树林和起伏的农田来增强耐力，但他们以前从未在零下的温度下空腹跑步，只睡五个小时。不久，他开始走神，偏离了地面上的痕迹。就这样，他在雪停了，青草长满青苔的地方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吧，”阿伦德敦促道。“我们为什么停下来？我们每走一步，就离家更远了一步。”

艾因盯着地面。昨晚覆盖在它上面的一点点雪已经消失了，在正午的阳光下融化了——带走了动物们逝去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