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境可以成真(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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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就灌输进了头部,她倔强决绝转身不再回头。

而她自己也跟素素她娘一样,接受了本地人的打老婆惯例。而在婚姻里却再也没有了爱情里的那种犟和决绝。而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地和丈夫掺合纠缠在了一起。

在1995年的时候,苏北地方的人们一直多数都穷困潦倒,尤其是农村人。

柳如莲的公婆儿女众多,她的丈夫在家排行老三。所以人口众多的家庭更是穷到你怀疑人生。

那年腊月,柳如莲嫁进他们家之时,作为农户的他们家竟然是没有粮食吃的。婆婆的借口很理直气壮:二媳妇是大西北边陲人,两口子打架后,那二嫂就会回娘家,回一趟就会耗费巨资。巨资从哪里来?当然是卖粮食。一来二去的,就没了粮食。家常的吃食里多数是掺了便宜的粗粮。于是,结婚后刚满月,柳如莲就和那个穷困的大家庭分离出来另立门户。

分家过程中引发的妯娌间老大的愤怒,她认为不公平,她有着和绿梅娘一样的会问候人祖宗十八代的各种人体器官的苏北嘴。她的声音一样抑扬顿挫,高亢嘹亮。二妯娌是大西北人,当然不会这种苏北嘴本事。柳如莲虽打小耳熏目染但好歹读书比较多也张不开苏北嘴。

于是只有妯娌老大一人独占鳌头,声音高亢嘹亮。她两嘴角淌着白沫,同时手里拿着镰刀,磕点着公爹戴在头上的草帽,进行苏北嘴演唱的姿态,终于震怒了血气方刚的魏斌。他怒不可遏地跳到他大嫂面前,替他比较腼腆的大哥教训她。谁知人家是家学渊源早有准备。只见他大嫂眼疾手快早已抓起一块猪圈上的瓦片朝他夯了过来。于是他的拳头便与瓦片相撞,随即弹回了她的面门。于是她的眉骨上方瞬间血流如注。

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他大嫂的娘家十几口人蜂拥而至。吓得公爹拿起绳子去上吊,婆婆拿起药瓶去喝药,柳如莲也被丈夫紧紧地锁在了房间里保护起来。

在村长、书记、邻居们的劝合下,大嫂娘家人骂骂咧咧留下狠话走了之后。大嫂便把矛头从公婆那里转向了柳如莲,理由是谁让她是渣三的老婆。

柳如莲感觉比窦娥还冤,从此承受着他大嫂的长达一年的不时挑衅和辱骂。她小时的头疼病又犯了。直到魏斌他大哥把他大嫂带去了上海打工走后,这场家闹才算告终。

也许多数的夫妻都是可以患难与共的。在被他大嫂欺辱的那一年时间里,魏斌倒还像个男人,柳如莲还能时不时地感受些许关怀和疼爱,所以即便穷到借粮借债度日,也还是感觉可以忍受。

随着患难的消失,柳如莲与魏斌的格格不入的性格矛盾逐渐清晰起来。她们开始隔三差五吵架。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有了第一次对着柳如莲施展开了拳打脚踢,那一刻柳如莲才彻底知道,自己的人生是输了,而且输的体无完肤。那时的她想到了离婚,可是看着不到一岁的女儿,她又软弱了,退缩了。一直褪到魏斌赌博、抽烟、喝酒、贪玩、不顾家等等各种恶习尽显,她却似乎早已成了“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里的那团面。

直到贫困和婚姻的约束令魏斌感觉到了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他终于再次加入了打工大潮。

魏斌出远门走后,成为留守妇女的柳如莲对那座婚房,也产生了厌倦心理,村头那片幽深的杨树林里仿佛有许多鬼魅魍魉一样,令柳如莲惧怕不已,每每恶梦连连。

一天晚上,同村的一个侄子辈的混小子,深夜12点,用手敲打着柳如莲的窗户,拖着含混不清醉醺醺的嗓音喊婶子开门,给我口水喝之时,柳如莲更害怕了。她生怕那个恶名在外的混人会破窗而入。

每天夜里战战兢兢捱了一个月之后,跟随魏斌一起出远门的亲戚,捎来话说,魏斌夜里跟别人打牌,白天干活打盹,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虽然伤势不重,但那是仗着年轻,手脚利索身体好。还是令柳如莲的心揪了起来。

那之后她决定追随小木工远走他乡,她一刻也不愿在那个地方呆了。她放弃了那座宽敞的新房子,而是选择带着女儿和小木工一起去流浪。

坐上火车的那一刻,柳如莲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她让一个走方的道士帮看相过,那道士看了她一眼,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说:缘主多才多艺,只是身闲心苦。

那一刻,柳如莲已经可以预见,今后,也许会脱离土地,不再劳累,但从此流浪于未知的城市里的犄角旮旯,不是身闲心苦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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