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境可以成真（1 / 3）

柳如莲兴致阑珊地离开了杨伯明的部队。而那次出行，也同时丢失了她唯一的高薪临时工。

丢了工作又丢了自己的柳如莲回来之后再次和杨伯明提分手，他依然不同意，但也书信渐少。直到他在一次抗洪抢险中受了伤，他拍电报来让柳如莲去陪他。

当时的柳如莲正一贫如洗，连去部队的路费都拿不出。几天后，杨伯明拍电报来说，不需要她去了，他那个长发同学到了。

再后来，杨伯明又补充了一封信来说，她那个同学向他求爱了。他觉得她很脆弱，需要他的保护，而柳如莲相对来说，要比她坚强地多。所以他决定选她。同时他还给柳如莲寄来了一本书，台湾朱秀娟写的《女强人》。他让柳如莲学着做女强人。

那本《女强人》，柳如莲始终没有翻开过。只是后来的夜里，柳如莲无数次地梦到杨伯明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牵着他那着红裙子的长发女同学一起走进了婚姻殿堂。而柳如莲，却孤零零地跪坐在山坡上，面前是一座坟，墓碑上刻着杨伯明之墓。

天亮醒来，柳如莲清楚记得，那座山包，是杨伯明村后的小丘陵。那块光滑的巨石，当年，是杨伯明带着自己躺在上面晒太阳的巨石。杨伯明说，他的家乡诸暨，是西施的故里，盛产美女。那一刻，柳如莲端详着杨伯明清秀的面颊，笔挺的鼻梁，以及他那毛茸茸的短胡须，第一次真切感觉到了深深的爱意，她情不自禁地率先朝着杨伯明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那也是柳如莲感受过的唯一的一次真切爱意，浓烈而甜蜜。与曾经的那些情书里书写过的爱情感觉相同，又截然不同。

那块巨石承载了所有她对杨伯明的最甜蜜的爱意，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更是唯一的一次。最终却变成了梦里的墓碑。

柳如莲是个多梦的人。她至今依然记得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以及那次事件发生之前，梦境所给予她的暗示。她梦见自己跌落到了悬崖之下..尽管柳如莲接受的许多教育都是唯物主义，但因为家族的关系，她依然对于未知世界里的那些传说含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尤其是在柳如莲上小学四年级的那年，所发生的一件灵异事件，更是奠定了这种敬畏的基石。

而柳氏家族里最传奇的人物，柳如莲的太奶奶的故事，也是柳如莲的无神论信仰被摧毁的关键。

那年雨季，柳如莲奶奶的腿摔坏了，不得不卧床。但她周正的五官，配上她满头的银发，以及那银发髻上别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银簪子，都给她笼上一种特殊的神秘的气质。因此，柳如莲深信奶奶讲述的家族故事，更深信她们的太奶奶是个能通灵的不凡人物。

奶奶说，柳家太奶奶供奉的仙姑是一位美丽的仙姑，仙姑有神药，总是能给十里八乡的老少爷们治病救灾。

奶奶还说，在她刚嫁进柳家的时候，奶奶和她的两房嫂嫂都不相信太奶奶供奉的那位仙家有灵。一日，妯娌三个坐在太奶奶的堂屋里一起纳鞋底儿，一边在一起质疑太奶奶那位仙家的仙术。

老大说:我也是半信半疑。你俩说说，就这么个小神龛，怎么就会从里面变出神药来呢。如果，她老人家真有灵，能给我送来几块洋钱，我就信她。

老二也是半信半疑，接口说:大嫂竟想好事，哪有洋钱给你。仙姑从来都是光送药不送钱的。奶奶也接口说:大嫂快别财迷心窍了。小心婆母娘回头知道了，少不了你又要挨骂。

妯娌三个一边手里不停，一边低声嘀咕着，谁知就在她们嘀咕的间隙，三块洋钱真的就落在了她们的针线筐里。

三个人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抬头看看针线筐上正对着房梁，房梁上还吊着盛放腊肉的筐，筐正晃来晃去，家养的花狸猫正从筐边朝房梁上跳去。于是三个人齐齐拂拂自己的胸口。

老大说:我滴个心，原来是它把婆母娘的钱库扒掉下来一点儿了！我还以为真的是仙姑显灵了嘞！不过，你俩都别声张，正好我们三个一人一块。

自此无事。过了两个月，临近麦收。家里人都去田里收麦子。留下柳家大奶奶在家负责茶水。奶奶说，那一天是她们的大奶奶最惊心动魄的一天。

大奶奶在家烧茶水的时候，第一次，锅里掉进了一只老鼠。大奶奶气愤地把水倒掉，连续刷洗了好几遍后重新烧。

谁知二次烧开，一锅水蓝莹莹的，好像染粗布的洋蓝染料掉进去了一样。大奶奶心惊胆战地又刷洗多遍，再次加水重新烧，烧开后掀开锅盖，赫然看见水里又漂浮着一只大蛤蟆！大奶奶扔掉锅盖，吓得连滚带爬哭喊着:我滴娘啊！您快来看看，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柳家太奶奶从堂屋里不紧不慢走了出来，慢悠悠地数落起来:你不是不信吗？那三块洋钱也没堵住你的嘴吧？天天在背后乱嚼舌头！现在只是对你的小小惩戒。看你以后还敢乱说不。

自此以后，家里再也无人敢质疑仙姑了。奶奶讲的故事，后辈们已经无从考究真假了。但太奶奶由此创下的家族庞大的家业却是真的，那座气派的四合院就是铁证。

终究命运是公允的，他常常安排人们的日子都是福祸两相依。也正如同柳如莲这一生的颠沛流离一样。柳如莲也深信这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