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家爷爷是个纨绔（2 / 2）

不收那干部的送礼。

最后，干部走了，乡里派人来送给奶奶一朵大红花。

直到1955年，开始划分成分的时候，柳氏家族已经一贫如洗，终于被划分成了彻头彻尾的贫农。但因为爷爷曾经的善举，他们家四合院的大门门楣上方，悬挂了一块五好家庭的标志，悬挂了许多年。

也正因为奶奶管不住爷爷的作，便对她的四个儿子格外严厉，所以，包括柳如莲父亲在内的太奶奶的四个孙子，终于继承了和圣始祖的家风，都变得勤劳节俭，而且忠厚善良。

1982年1月1日,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个关于农村工作的一号文件《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纪要》正式出台。

农村迎来了土改。至此时，柳家四合院里居住着的四家人开始解体分家，柳如莲家因为母亲的贤淑，格外获得了奶奶的宠爱，于是，父亲虽然是二房，依然获取了殊荣，陪着奶奶住在老四合院子里。

柳家西厢房的墙上有一块黑板，奶奶说，西厢房以前是家族的私塾。只可惜，当年只有大爷在私塾里读了三年书。在太奶奶故去后，家里再也请不起先生，所以后来出生的如莲的父亲和三叔四叔，都没有机会读书识字。

柳如莲常听奶奶在耳朵边念叨：古邳那颗古槐树，是真的有灵的。是那颗古槐树令爷爷活了多半辈子，终于有人念他一句好了。

每逢年节，奶奶还会让大爷父亲他们别忘了去给古槐上注香。

奶奶还说，太奶奶告诉过她，古人都视槐树为神，为其造祠立庙供奉。民间亦有俗语说：“门前一棵槐，不是招宝就是进财”。所以她听从了太奶奶的建议，房前屋后都栽了槐树，家族衰败之后的那几年，是那些棵槐树帮助了奶奶养家的。可不是，槐树果然浑身是宝呢，可以做各种实用的建筑材料，嫩叶嫩芽槐花都可以食用，槐木可以取火，槐胶还是一味中药。

柳如莲家兄妹六个，她最小。父母和哥姐们都宠着她。尤其是住堂屋的奶奶，床头放着一个大红樟木箱子。那箱子里常年都有各种点心，有套环，有羊角蜜，有芙蓉。那些小点心甜蜜着柳如莲的整个童年。

柳如莲还记得西厢房的西墙上有一面黑板，黑板下面铺着的，是印有鸳鸯与荷花的黑漆大板床。五岁那年，两个姐姐，二姐柳如玉和三姐柳如雪，为她起了学名。

二姐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一行字:小六丫现在开始叫柳如莲，从明天开始，她就成为小学生了。

柳如莲的父母亲，经营着一个豆腐作坊，她的童年也算衣食无忧。因此柳如莲一直坚信，只要踏实勤劳，任何人都能吃饱穿暖过得很好。

只是她却没想到，自己的未来却一直与物质贫穷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柳如莲深深记得自己的青春期间的尴尬。那时，柳如莲和父母一起搬到了新居。

新建的房子，暂时没通电。柳如莲做作业和看书点的是煤油灯。那种时刻，柳如莲的私心里只希望三姐如雪那被讨论了几个月的婚事赶紧落实。那样，她就可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只是她没想到，待三姐如雪出嫁之后，自己的贪心竟然会与日俱增，不知从何时开始，心底竟然在悄悄渴望拥有自己的闺房！

也许，就是在那样的渴望里，她的思想开始萌芽，开始变化，她悄悄地早恋了。柳如莲早恋的对象在遥远的传说是富庶之地的江南。他刚刚入伍，他给柳如莲寄来他在教练场上的穿着军装的照片。他的整齐的牙齿在阳光里格外洁白耀眼。他叫杨伯明。他们的缘分起始于一个叫“环球游戏”的交友模式。

杨伯明在信里跟柳如莲描述军营里的点点滴滴。17岁的柳如莲却大人一样装模作样地鼓励他克服困难，努力向上。

在他们频繁的书来信往里，最终达成了一致的目标——夫荣妻贵。柳如莲后来想起那时的目标，虽然庸俗不堪，但却是恋爱中的年轻人最朴素最真实的愿望。

后来，杨伯明果然在全军大比武上获得了一枚三等功军功章，并在军功章的照耀下一路高升，最终破格提干。他们的关系也终于迎来了寒冰一样的结尾。他们五年的鸿雁传书变成了一曲凄美的白狐。也是这段异地恋，成为了当时十八里乡最关注的热点。柳如莲再次成为新闻焦点人物。也为她后来的婚姻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