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离婚（3 / 3）

必不可少的过冬菜。为了增加收入，柳如莲执意种了一亩，可是魏斌却嫌弃这劳什子收拾起来太过麻烦，因此和柳如莲争吵了几天。柳如莲连哄带怒地才让他帮忙把一亩辣疙瘩都给拔了出来拉回到家，魏斌却再也不愿伸手了。他说坐着削掉辣疙瘩缨子和尾巴是老娘们的活，他干不了。

身边学步车里的宝宝嗯哼了一声，令柳如莲停止了脑中的思维，抬起酸麻了的一只脚，换了个角度，把另一只脚踏在了学步车上的底盘圆环上，抬头看车里刚八个月大的女儿囡囡正一边吮吸着手指，一边呜啊呢喃，看起来想要睡觉了。

而另一边屋檐下的魏斌，抽完了手里的烟，头也不回地向着村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柳如莲头也没抬。她从眼角的余光里知道他走了，至于去向哪里，她能猜出来，但也不再阻止。正是因为过多的干涉，魏斌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婚姻的束缚，他万分愤怒地和柳如莲争吵。柳如莲吵不动了，她索性闭嘴，同时想到了一句话：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他。

魏斌走后，柳如莲叹了口气，直起早就酸疼不已的腰，抱起已经在学步车里睡着了的孩子，朝房屋里走去。

给孩子用温水擦洗脸和手脚，又喂了奶，安放好孩子进了被窝，月亮已经高高挂到了房前的杨树梢。此时，柳如莲才想起来，那天是旧历八月十五，全国人民都很重视的团圆节。以前在娘家，母亲总是很重视这个节日，每年都会做几个菜，还会买几样时鲜水果，装成果盘，再摆上各色月饼，拿出不常用的铜香炉，装上小麦，然后就把香插在小麦上烧香敬拜月亮。敬拜的时候，还会令全家人都对着月亮磕头，乞求月神娘娘保佑明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从魏斌在中秋节这么重要的节日就离家出走来看，他们家显然从来都没注重过节日。

而此刻的自己正饥肠咕噜，柳如莲不由又万分懊悔起来。只能默默怪自己当初太意气用事，就这样草草把自己嫁了，而且嫁的是一个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的人。

柳如莲呆坐着，心里的感觉有许多种，愤怒也好，伤心也罢，都不重要了。她目前最看重的是以后该怎么办。孩子要养，家也不能散。但这贫困的现状该怎样走出呢？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莲似乎进入了梦乡。不，那一切其实不是梦，那不过是她年少时曾经受人瞩目过的辉煌。

那年柳如莲刚刚十岁。十八里乡唯一的一座小山坡上，简陋的校园内，老师带领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队列规规矩矩地坐在台下。台上的柳如莲正在声情并茂地唱着家乡小调：小白菜。她自己早已被那忧伤的曲调感动，眼睛里一直有泪光闪闪。

舞台后排坐着几位评委老师不时低声交换意见，抑或频频点头流露出赞许的神情。

正是那次学校举行的歌咏比赛，让柳如莲脱颖而出。从此她成了学校里的童星，被喜爱文艺的班主任器重，当了班长，此后又做了学校少先队的大队长，胳臂上带着红底白色三道杠的大队长袖标，想当然也同时带动了她的学习积极性，成绩从此名列前矛。那是她半生以来最为荣耀的阶段。

再后来，柳如莲小学毕业后，参加了由文艺班主任带领的业余文艺团体，然后一起排练节目，在春节放寒假的时候，挨个村进行巡回免费演出。柳如莲又成了文艺团体的台柱子。她经常演唱最拿手的乡村民谣小白菜，因此她有了一个公认的艺名--小白菜。

提起小白菜，在十八里乡，几乎人人都知道。就像当年她的爷爷一样，是个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