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离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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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护过头了。

大总也小跑着拿来一条烟塞到小胖子手里解释:他是酒喝大了,可别计较。大伙继续闹继续闹,闹喜,闹喜,越闹越喜。

小胖子嘟囔了一句:八辈子没见过媳妇一样,护成这样。以后别叫魏斌了,叫八辈得了。

有人过来把小胖子拽走了。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去,大家都顿时觉得索然乏味,许多准备闹喜的人群逐渐都转身走了。

柳如莲呆立在原地,瞬间觉得自己的这婚是结得太仓促,太草率,太鲁莽了!她不但不了解魏斌,甚至于连他的长相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而这场闹剧,也正式为她曲折的婚姻拉开了序幕。

那晚洞房,魏斌虽然喝醉了酒,但依然完成了新郎的职责。

天亮后,柳如莲却发现魏斌的红色枕巾上,留下一滩泪水的痕迹。魏斌却说那是口水。

新婚的柳如莲呆立在新房子里,打量着崭新的三间带厦檐的红墙灰瓦的典型苏北民居,虽然没有偏房,也不带院子。但依然是彰显魏斌能力的宏大建筑。

柳如莲越来越相信命运之说了。事实令她无法与神秘的命运辩驳,她终于相信冥冥之中的确有传说中的月老,早已为她系好了姻缘这根红线。

想当初,她是那样笃定坚信她会嫁给杨伯明,以至于到后来,他们之间的书信昵称已经变成了老婆和老公。可是依然架不住时空距离造成的杨伯明的悄悄劈腿。

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因为那段无果的五年长恋,可以令她坚定终身不嫁的决心。可是当她失业后从县城回家陪父母一起种地。用她柔弱的双肩担负起繁重的农活之时,还是在一日日逐渐丢失了信心和希望。

那一年,十八里乡首次推行的突然的旱田改水田计划,令柳如莲深切体会了《悯农二首》诗歌里的艰辛。水稻田虽然高产,但远远要比种旱田更劳心劳力。

旱田里是在种一茬冬小麦之后,再种一茬大豆或者玉米或者棉花,也不过就是种和收,以及除草施肥。有把笨力气就行。用父亲的话说,庄稼活不用学,看别人咋着咱咋着。

但水田却要分两段育秧,首先得留一分二分边角地块作为秧母地。落谷前还得把地整得跟床铺一样平整,用耙子左右来回细拢梳理,不能让留有超过花生米大的土疙瘩。十八里乡的土地属于半丘陵地带的黏土,水分多了发黏粘耙,水分少了又硬成石子一样。所以泥土里的水分要不多不少干湿度均匀才可以整地。仅仅是那二分秧母地,就把柳如莲累得几乎虚脱。父母均已六十多岁,母亲的家务活永远做不完,而柳如莲在父亲的带领下就是主劳力。还有后来的插秧,别人家都是好几个人一起上。父亲负责拔起秧苗扎成一小束,然后再运到水田里,柳如莲却只能一个人,弯腰在那块四亩多的大水田里,背上烤着太阳,脚下踩着吸引力巨大的泥水,她由于害怕水里的蚂蝗不得不穿上的厚重的雨靴,更是给她增加了拔出脚的负累。而她好强的性子又不甘人后,于是柳如莲一鼓作气,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插秧快手,四亩多地,被她不到四天时间给插秧完毕了。引得邻居们一阵阵赞叹,都说小白菜就是能人,搁哪都能,盐豆子钻天,是个能豆子。

但只有柳如莲自己知道,她的腰疼病和因为穿雨鞋引发的湿疹却从此就陪伴了她终身。

尤其是在她和杨伯明分手的第二年,母亲突然大病了一场。那场病令柳如莲深切体会了无钱无依靠的绝望感。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强。而哥姐们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各自自顾不暇,只有柳如莲陪在母亲病床边,成为父母的得力助手和心理依赖。没有人知道她也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和依靠。

正是这样的时刻,一个人嘻嘻哈哈开玩笑一般问她:给你介绍个对象行不行?

柳如莲一改昔日的摇头拒绝,而是破天荒地说了一个字:行。

那人带来了魏斌,并且说,他家弟兄三个,他最小,父母没有力量再帮他了,自己在内蒙古做木工活赚钱盖起了三间大瓦房。

媒人的这句话起到了关键作用。柳如莲看重的就是一个男人必须要有的自强自立的能力。这也是令女人可以感受得到的最大的安全感。

要命地是,那一刻柳如莲甚至觉得魏斌很可怜,像自己一样可怜。都有已经老到不能依靠的父母。这样的心态令柳如莲瞬间改变,她从被杨伯明遗弃的弃妇心态里突然转变成了圣母玛利亚。那一时间段,她可笑地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有作用的人,她的作用就是要拯救一个几乎说不着媳妇的小光棍。

但洞房之后,魏斌的眼泪把柳如莲突然浇醒了。魏斌的心底却原来是存在着不得不拣拾起破烂凑合用着的屈辱。难怪他的怨气足以掀翻一桌喜宴。

两年后。

魏斌站在门外的屋厦檐下皱着眉抽烟。

夕阳下,柳如莲低着头坐在一堆辣疙瘩前忙碌。辣疙瘩是做榨菜的菜,原名叫优良茎用芥菜,也称为鲜菜头,苏北方言俗称辣疙瘩。因为芥菜质地脆嫩,茎大梗粗,十分适合长期储存,而且腌制过后也不会因为缩水而变得干瘪,所以用来腌制榨菜最适合不过。苏北农村常用来做黑咸菜,也是每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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