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来者何人(1 / 3)
孤身启程,余斗反而没了之前那般仓惶。
昨日金蝉脱壳,对清澜宗的路数全然不知,难免惴惴不安。
今时乔装打扮,不仅在清澜宗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还把王钦长老的截杀计划听得一清二楚……
此一时彼一时,心境早已不同。
“清澜宗弟子早一个时辰离开河间集……”余斗独行向南,脚步轻快,“过花谷之前,怕是见不着喽。”
别说,这一遭真让他算着了。
南走花谷,赶上不少渔民、商贩,见着好些江湖中人,唯独不见那些个清澜弟子。
余斗且放宽心,一面埋头赶路,一面稳固“藏神诀”。
藏得行踪,方可逃出生天。
……
想来亦是可叹,余斗修行至今,已历十年。
除了循照父亲的要求,坚持打磨战意、夯实基本,便是去那镜水湖畔,垂钓修心。
于战技上,竟一无所成!
莫说平澜阁内的家族战技,就连应当领悟的天赋战技,也未能掌握……
平级而论,说余斗是最弱小的九星战士,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我的天赋战技,究竟是什么?”余斗目前的状态,只能达到藏神诀“破元守粹”的第四境。
须日积月累,方可再进一步。
而眼下行走江湖,必须掌握一定的战斗技巧。
闯荡天下,拳头才是硬道理!
或说,只有实力强横着,才具备坚守道义的资格!
……
“此去花谷四十里,正好熟练迅鹰的入门步法。”余斗脸上的些许踟蹰,很快被坚毅之色取代。
“碎六合拳意简单,只不过……”余斗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由于常年垂钓,他肤色偏深,不像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事实上,除了手心里有些茧子,他这双十五岁的拳头,还太过绵软!
如果全力施展碎六合,一拳下去,击碎的怕不是目标,而是自己的拳头!
“都得抓紧练习!”余斗定下心神,抛开迷惘,趁前后无人时,以迅鹰战技的入门步法行进。
一时无法练拳,便双手将担子前后抓起,先练腰臂之力。
欲成楼宇,先挖地基。
不积跬步,何至千里?
当下处境凶险,常人必定心急。
好在余斗多年垂钓,耐性超凡。于路摸索战技,待前后出现路人,或是经过村庄,才暂停训练,稍作休息。
说来倒也歪打正着,按他九星战士的武境,以常人速度挑担行路,自然轻松无比,不落一滴汗水。
倘若撞上关卡盘问,怕是解释不通。
而今正是初夏,余斗沿路修行战技,汗水浸透衣襟,与赶集而归的农家少年一般无二。
“清澜宗的家伙,跑得倒是快……”余斗轻松走过大半路程,心底不禁暗笑,“都加把劲!你们再跑快点,就追上小爷了昂!”
——
眼看没十里就到花谷城,道旁林下,挑出一面麻布旗子,上边写着个大大的“茶”字。
余斗出来一天一夜没合眼,午后又顶着烈日“走练”三十多里,早就头晕目眩、嗓子冒烟。
他下意识想去要碗茶水,身后兀然“咻”的一声!
未及反应,就见一名青年刀客掠身而过。约是战意不俗,引来道道目光。
青年刀客扫眼茶肆,仅一张四方桌边还剩空位。他也不管那三人喜恶,大大方方的往里一坐。
一柄黑鞘长刀,横于膝上,扬声道:“小二,沏壶茶!有山楂叶的清茶最好!”
“得嘞客官,您且稍坐!山楂清茶马上来!”茶小二热切招呼,心里却犯低估——今儿什么日子,哪来这许多客人?
平常往日,于大道上行走的,多是花谷城往来河间集的鱼贩子。
驱策车队的鱼商,往往自备饮品,不贪路边茶水。
那挑担步行的散户,多是村里农户——就似外头被吓傻的穷小子,顶多巴巴的看上两眼,绝不会过来喝茶。
唯有逢年过节,或东平郡内出了大事,道上行走激增,茶肆的生意才会如此火爆。
——
生意好做,茶小二本该开心,奈何江湖中人快意恩仇,些许不悦便会大打出手。年轻刀客颇为霸道,若非战意强势,恐怕早被桌边三人打将出去。
茶小二只管暗自祈求:诸位大侠,各路大仙,你们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把我的茶肆拆喽!
胆战心惊的沏好一壶山楂茶时,茶小二转睛一看:挑担的穷小子被青年刀客唬了一跳,讪讪的往茶肆望了两眼,果真缩着脑袋往前走去。
——
挑担的穷小子,自然就是余斗。
“好险!”他背脊发寒,暗自庆幸。
道旁茶肆,多是提刀佩剑的江湖中人,其中战意激荡,觉醒为战士者,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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