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46】(11 /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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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拿回去好好读。”

“书?我也不怎么识字啊。”谢无陵也一怔,但借着营帐火光看到封皮上“孙子兵法”四个字,他忽然有了印象,边翻边嘀咕着:“这孙子,我记得!”

“嘿,你怎还骂人呢。”

“不是,这个写书的就叫孙子。我媳妇与我说过的,他叫孙武,春秋末期的齐国人,打仗很有一套,又被后世尊为“兵圣”。我媳妇还说,他这本书可有名,乃是兵家必读之物.......”

“行行行,知道你媳妇有学问了。”樊宇平都听得耳朵起茧了:“你既知道是好书,便拿回去读。若有不认识的字,你便寻旁人问,胡军医、徐丰、还有那写家书的文书先生,你态度放好些,都能问。”

末了,他重重拍了拍谢无陵的肩,语重心长:“阿陵,好好的,莫要辜负霍帅的期望。”

看着樊宇平离去的背影,再看手中那袋卤牛肉和那册孙子兵法,谢无陵眸光也渐渐肃穆。

良久,他抬起头,看向漆黑天穹那轮皎洁明月。

也不知娇娇现下在做什么,腹中孩子可还乖巧?

她随那小白脸回去后,可有想起过他这个人?

掌心重重压在胸膛的位置,最里面缝制的夹层里,放着沈玉娇亲手绣的大红并蒂莲荷包。

谢无陵对着清辉晚风,默默祈祷。

娇娇,别忘了我。

-

一轮明月照九州。

一场表面还算其乐融融的家宴散去,沈玉娇与裴瑕一同回到竹澜院。

皎白月光静静洒在庭院之中,宛若积水空明,沿墙栽种的那片竹林倒影于粉墙之上,犹如藻荇交横。

沈玉娇静坐窗边,望着那月下倒影,意识放空。

忽的,肩上落了件柔软的外衫:“如何敞着窗,也不怕着凉?”

她微怔,回首便见一袭牙白亵衣,外披着条月魄色长袍的俊美男人。

因着刚洗沐过,往日束起的乌发,如今柔缓放下,只以一条竹青色的发带系着,乌发衬着冷白如玉的脸庞,一时竟如月神下凡般,有种不似在人间的清逸仙气。

沈玉娇看得有

些发怔,直到裴瑕眸色略深,她才陡然回过神,双颊也不禁发热。

她竟盯他那么久,简直……太失礼了。

但不得不承认,他这副随意散漫的模样,实在是少见的好看。

“我…我觉得屋里有点闷,想开窗透透气。”沈玉娇轻声道,又站起身:“郎君洗漱完了,那便上榻歇息吧,明日还得早起赶路呢。”

今日之所以设家宴,只因明日他们便要启程去长安。

但今日这宴,来的也不算齐全,王氏称病不出,崔氏也称病未来,席上辈分最高的女眷便只剩下三房夫人程氏。

这程氏除了对二房母女心里有些瞧不上,平日里待旁人也都和和气气,如今见裴瑕给三房说了一门好亲事,还将对牌钥匙给了自家女儿,自然对沈玉娇也亲热起来。

席面上一直张罗着沈玉娇多吃菜,又与她说了好些怀胎的经验。

其他女眷也都不傻,这几l日府中的风向动静,她们若还瞧不出谁得势,那也别在这宅院里混了。一时也都揣着笑脸,对着沈玉娇无比客气。

沈玉娇虽知道她们这些好意不过是表面功夫,但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是面上做出来的笑脸,也比从前那般不冷不淡的叫人好受些。

但这一场宴吃罢,仍旧有种心神俱疲之感。

好在明日便要离开了。

想到这点,她心里也轻松不少。

这夜熄了灯,她与裴瑕躺在床上,一床被褥,他虽未像那日醉酒时紧紧拥着她,但两人胳膊挨着胳膊,也算是很亲密。

“郎君,明早我随你一同去母亲院里请安。”

漆黑的重重锦帐中,这轻柔平静一句话,似叫帐内更静了静。

少倾,男人的嗓音缓缓地响起:“玉娘,你不必为难自己。”

“不算为难。”沈玉娇道,何况她有九成九把握,王氏定然不会见她。

她微微偏过脸,看向身侧躺着的男人:“这些时日没去给母亲请安,尚可推说身体不适。若明日离府,我还不去请安,外头指不定要怎么说。你此次为了我的公道,已经抗了不少压力,这些我能做到的小事,我也愿意去做的……”

毕竟夫妻一体,对内便是有再多矛盾,对外总是要尽力维持一份体面。

裴瑕自也明白沈玉娇这份为大局的考量,默了片刻,于衾被中,他轻轻牵住她的手:“那好,明日我们一起去。”

稍顿:“玉娘,得妻如你,是我裴瑕之幸。”

沈玉娇感受着男人大掌温暖干燥的温度,再听他这话,心头微微怅然。

是幸么?

虽非她所愿,但一想到因为自己致使他们母子离心,仍是不免生出一阵淡淡亏欠。

本来他若不把自己带回,他们之间权当两清了。至于现在……

沈玉娇抿了抿唇,反握住衾被下那只修长的手。

她自我安慰地想,既因她叫他与一位至亲离了心,待腹中孩子落地,也算是还给他一

个新的至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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