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26】(5 / 16)
道小老百姓,能告倒他不成?”
沈玉娇呼
吸一滞,而后一颗心也沉下。
见她白着一张小脸默不作声,谢无陵坐直,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怕,这不是还有老子在么。”
饶是如此,沈玉娇心头仍是蒙着层沉沉阴翳。
在这权势逼人的世道,庶民命贱如草。
哪怕谢无陵有一副好拳脚,真要遇上强权,又能顶什么用呢。
半晌,她压下这些隐忧,拿开他罩在头顶的大掌:“你手上伤还没好,别乱动。”
又瞥过他那半遮半掩的胸膛,“衣裳也穿好,别着凉。”
话未落,看到锁骨处看到一处暗红色胎记,视线略停。
谢无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刻意挺直腰杆,胸肌愈显健硕,窄腰越劲。
沈玉娇:“……”
她红着脸,挪开视线,装作整理药油瓶子。
身旁窸窸窣窣地整理衣服声响起,她暗松口气,等他穿好中衣,继续替他涂拳头的伤口。
相比于背后涂药,这样面对面上药,男人落在颊边的视线愈发直白炽热。
沈玉娇略窘,没话找话:“你那个是胎记?”
谢无陵:“原来你刚才是在看那个。”
沈玉娇:“......?”不然呢。
谢无陵漫不经心:“是胎记。”
“瞧着像个麒麟。”
沈玉娇道,忽又想起什么,好奇:“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话音落下,屋里静了好一阵。
沈玉娇疑惑抬眼,却见窗边男人面色一片淡漠沉静。
她心下正惴惴是否说错话,男人薄唇轻启:“我娘。”
沈玉娇包扎的动作停下。
谢无陵的母亲,秦淮河畔的妓子,谢湘娘。
怕勾起他不好的记忆,她也不再多问,只垂着眼低低道:“无陵,是个好名字。”
“哪好了?她不想生我,巴不得我无了。又凑个陵墓的陵,盼着我死了都没地方葬呢。”
“胡说。”
沈玉娇掀眸,定定望着他:“陵也,从阜从夌。阜,大土山;夌,攀越。无陵,该译为没有你无法翻越的高山!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你阿娘这是对你寄予厚望呢。”[1]
谢无陵眼神轻晃。
这还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听到有人这样解释他的名。
“她贱籍出身,哪能拽这些文绉绉的。”
谢无陵扯了扯唇,但看眼前的小娘子,那双明眸满是鼓励与期许,心底某处好似拨了一下。
她方才说什么……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还真是一句,好诗。
“成。”
他望着她,漆黑眼睫下的狭眸也蕴着炯炯明光,眼尾轻扬:“以后别人问起,我就是谢天谢地的谢,无法无天的无,从阜从夌的那个陵。”
沈玉娇欣然笑了:“嗯!”
她低头,继续给他涂
药:“疼记得说。”
“嘶,疼。”
“啊?”
“娇娇亲一下,就不疼了。”
“……”
这男人。沈玉娇嘴角轻捺:“那你疼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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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谢无陵一再说常六爷处事公道,但沈玉娇想到常松白日被打成那样,心底始终忐忑不安。
毕竟人都是偏私的,常六爷再公道,谢无陵将他嗣子打得半死,他心里真的能毫无芥蒂么?
若常六爷要找谢无陵的麻烦,那他们该怎么办……
沈玉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甚至都在想,若是常六爷真的要追责,她能不能劝着谢无陵连夜搬家,逃离金陵城?
可是这间小院已经添置了那么多家具,酒席、婚仪、婚服那些也都交了定金。
若真的就这样跑了,怎么想都觉得亏……
这事就如一把悬在头上的刀,不知何时会落下来,一整个夜晚,沈玉娇都没怎么睡。
直到天泛着朦朦胧胧鱼肚白,她才抵不住困意,迷糊睡去。
但心里记挂着事,她还做了个噩梦,梦里常松那无耻之徒潜入院子里,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拼命挣扎,在常松即将得逞时,从枕下摸出一把剪子朝他扎去。
她满手是血,呆若木鸡,她杀人了……
“不要!”
双眸陡然睁开,沈玉娇从梦里惊醒,烟霞色纱帐投进一些光亮,她抬起手。
干干净净,没有沾血。
是梦。她长舒一口气,擦着冷汗坐起身。
下意识看向身旁,才想到平安是跟在谢无陵身边睡——孩子夜里要喝奶,他怕影响她睡觉,便将那活揽了过去。
她起床,换衣梳妆,待整理好推门,却见院门大敞,柳婶子带着平安在择菜,门口守着两人,是谢无陵的手下,山猫和幺鸡。
一院子的人,独独没见到谢无陵。
她心下微沉,山猫和幺鸡见她醒来,齐齐喊着:“嫂子好!”
沈玉娇客气地颔首,问:“你们怎么在这?你们老大呢?”
山猫和幺鸡互视一眼,山猫道:“老大去常府了,怕嫂子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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