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笼中的鹦鹉(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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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多大的人还玩告状那套,真败兴。

走着呗,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

二少往嘴里抛一颗瓜子,朝着新娘吃吃地笑。

两人的针锋相对不过片刻,姜意眠在搀扶下走了好长一段路,将将停下。

“这位就是太太吧,来来,往左站一点。”

刘婆婆撤下去,换上正经傧相。

姜意眠依言往左挪了两步,头盖下受限的视野里,突然生出一台轮椅。

——原来秦先生身负残疾?

屋里屋外,一路走来,左右无不是述说这人有多威严,有多狠辣的声音。可就她瞧见的,不过一台灰黑色的轮椅,一身单薄的淡青长褂。扶手上静静卧着一条手臂,袖管空空荡荡,露出来的手背是很沉冷的颜色,浑身泛着病气。

说实话,在看到脸以前,对着秦衍之的手,姜意眠的脑海里自动构建起来的,是一个大势已去的掌权人。

尽管他上过战场,历经刀光血影,一度把控商政两界,叱刹风云,光报一个名头便让敌人不战而败。

可惜那都过去了。

他老了,今年已有42岁。

过往光辉逐渐暗淡,而经年累月积下来的伤、仇敌、养子皆如跗骨之蛆,正虎视眈眈地准备蚕食他的一切。

她原是这样想的。

然而秦衍之当真沦落至此,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畏惧他的余威?

姜意眠不禁生出些许好奇,擅自往左边挪了一步。

视线里出现秦衍之服帖的衣领。领口抵在喉下,两粒灰雾色的扣子称得他整个人都是深沉的灰色调。

再一步。

下颌线条还是利落的。

腿侧光滑的布料徐徐擦过他的手背。

还差最后一点点,还没挪。

冷不防对方头一低,一双眼越过若有似无的屏障,正对上她。

那是非常陌生的一对眉眼。

素未谋面的新人物。

很淡的目光好似沉寂的水,平静的湖面,上鞘的刀,总之是一种不该具有威慑力的东西。

可就在视线交汇的瞬间,一种难以形容、前所未有的危险感猛地炸开,使得姜意眠下意识退了两步。

——这就像误入老虎地盘的狐狸。

她第一次感到敌我的悬殊,竟本能地退回到安全线之外。

*

“不喜欢头盖就摘了。”

秦衍之的语调稀疏平常,姜意眠却没有动。

她没摸清他身上那种,浓烈到可以称之为诡谲的压迫力从何而来,不适合轻举妄动。

于是秦衍之又对下人们说:“既然太太怕生,去喊少爷们过来,让他们先敬茶。”

这话一出,四座俱惊。

还没拜过堂,便算没过门。

这年头老规矩不成了,敬茶少说得低个头,再恭敬些还要跪着。就是过了门的继太太,一辈子到头都未必能受到这份殊待。况且这位太太年岁那样小,没礼成,前头指不定还喊过人家几声哥哥,凭什么受这份尊敬呢?

奈何这是秦衍之的地方,没人胆大包天到驳他的面。

少许,小太太被搀着安安稳稳地坐下,一个个身姿挺拔的少爷们倒捧着上好的茶水过来了。

“母亲请用茶。”

这是大少爷,开头俩字咬得清晰标准。

二少爷嬉皮笑脸,一口洋话说得厉害,妈咪妈咪叫得让人心里发毛;三少爷前些年犯过糊涂,无望接班秦门,客客气气地喊夫人;四少爷、五少爷、六少爷……

心照不宣地跳过七少爷。

年少留洋的那位八少爷说是轮船迟了,还未到。

一场敬茶大戏徐徐落幕,在座看官别无他想,只想道一句:荒谬。

着实太荒谬。连姜意眠都被这一出整得措手不及,完全猜不着秦衍之在打什么算盘。

借机试探养子们的忠心?

趁着第七个养子不在,彻底将他摁死在儿子的位子上?

还是说秦先生老树开花,这回娶太太并非玩闹,而后真心实意打算生个大胖儿子接手家缠万贯?

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只有秦衍之一人云淡风轻,问他的小太太:“可好些了?”

刘婆婆不动声色地掐姜意眠,姜意眠乖巧点头。

“那就拜堂。”

一声令下,前头折腾化作虚无。

傧相抹了抹额头,高声大喊:“一拜——天地——!”

秦衍之微微颔首。

姜意眠甫一低头,外头急急忙忙蹿进一个小厮,拉着大少爷说:“不好了,八少爷乘的那艘船有黑东西,整艘船的人都被扣在警察厅了!那边说打电话让先生亲自去赎人!”

声音有些大,‘黑东西’是行话,见不得人。

大少爷当即拉他到一旁:“你没告诉他,那是秦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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