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不是叫苹果吗（1 / 3）

十年前，洵新高中。

甘愿刚从宿舍里出来走到教学楼前，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没来得及扭过头，蒋卫就冲到眼前，伸出手往她怀里塞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甘愿，来不及解释了。你帮我拿一下，下课再去找你要。”

说完他就继续往前跑，紧接着又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年级主任的瘦瘦的身影接着擦过，经过的时候甘愿还冲他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陈宏胜呼呼喘了两口气，停下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型点点头，“甘愿啊，好。”

“诶，老师等一下。”甘愿伸出手拦住即将继续追赶的陈宏胜，把刚刚蒋卫塞进自己手里还没来得及捂热的手机交到他面前，“这个是刚刚蒋卫同学交给我的。”

陈宏胜听完这话更生气，眉毛都要竖起来，“这小子，逃课还带手机，等我逮住他的。”

“嗯。”甘愿点点头，面无表情进了本班级。

他们是今年考进来的高一新生。上午有最后一场考试。元青考完之后在班门口等着被分去外班考试的甘愿。

刚刚考完试，走廊里人头攒动。元青背着书包四处看，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也没见人，只能先出教学楼。她的书包和行李箱都挺沉的，还装着一些复习笔记和住宿用品。

行李箱轮子擦在花纹地砖上，发出呜啦啦的响声。元青一步一步走到校大门才看见甘愿，朝她招手，走近了才发现她的表情不太好。

“怎么了，上午的考试没发挥好吗？”

“没有，被一个烦人精缠住了。”

“没事吗？”

两个人边走边说，甘愿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那等会儿你来我家吃中午饭，我爸妈肯定又不在家，正好考完试散散心。”

元青笑着。

她爸爸妈妈都在厂里上班，工作日几乎都住在厂里。也就因为这个，才把元青送过来住校。

甘愿躺进元青房间阳台上的小躺椅，伸了伸胳膊腿。天气预报显示今天天气阴，这一会儿太阳却露了个全，照在脸上舒服得让人想睡觉。没过一会儿， 元青就下好了水饺，端到她手边，吃完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等着她去洗碗。

电话声响起，元青接了起来，是妈妈打过来的。

“元青，宋凛搬到隔壁了，我和你爸晚上回家，顺便买点菜叫上他吃顿饭。”

“宋凛？”

“对呀，你不记得了？那倒也不奇怪，那会儿你们才几岁，还没上小学呢。小时候在老家一块儿玩，最后人家要走，你还不愿意，哭唧唧的。”

元青仔细搜索记忆，也想不出来还有一个叫“宋凛”的人。

不过她擅长糊弄，“嗯嗯”两声搪塞过去了。

下午元青和甘愿，一个抱着书一个抱着画板出门去散步。大概沿着荒山小路往上走，停在一颗只剩枯枝的大树下面，开始了两个人的放松时间。

冬日里四周的杂草枯黄，歪歪斜斜躺倒一片。元青看书看得辛苦， 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还在专心画画的甘愿，站起身往对面走去，拨开杂草，顺着一条下坡路走。那里有一条小河，元青读书累了的时候常常去那里放松眼睛。

顺着河边往下走，她坐到一级台阶上，托起下巴盯着某处流水看。清澈的溪流哗哗流过清澈见底的河床石子。

更远处是——不是大片大片树林，而是一个躺在树枝上睡觉的人。

元青没戴眼镜，不太确定。她踏上木桥穿过溪水，走到更近的地方才看清，那确实是一个人，旁边还立着一台三脚架，上面放着一台相机。

他穿着黑色卫衣，兜头套上帽子，身后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冬季的雾气在阳光底下也没完全消散，一只从远处看小到可怜的飞鸟从云层中飞出来，像凭空出现。

朦胧。

那就是元青看到的样子。在寒冷的天气衬托下，明明应该是孤寂的氛围，凄凉感却在他的存在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叫嚣着热情。

她盯着树枝上的人看看，又盯着相机看看，还是蹲下身坐到桥上，一会儿抬头看看天空，一会儿低头看看溪水，时不时河水还会冲过来几只小小的河蚌。

在元青终于无聊到就着头发丝玩的时候，树枝上的人醒了。

他跳下来站到相机面前，检查着里面的拍摄内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元青还坐在桥上，扭过头看他。

明明应该有解释，但她紧张得只能指指天空，“刚刚这里飞过了26只鸟，最开始的一群我没看清楚，后来的就少了。”

意思是我没有偷窥你，只是担心你从树上掉下来或者...相机被偷什么的。

那人收起相机，扯下兜帽揉了揉睡得有些乱的头发，点点头，“嗯，没事。”

直到他顺着台阶往上走，元青才看见上面甘愿的身影。时间差不多，她和甘愿收拾好东西，也回家了。

到了岔路口和甘愿摆摆手告别，元青又看见刚刚遇见的那个人。他正站在水果摊前挑水果，眼都不眨一下把橘子、菠萝、草莓和荔枝都各选了一些分装进袋子里。

元青等他选好水果，确定好了他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