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刁奴（1 / 2）

李璇玑醒来时，子苓和白苓趴在她的身体上大恸，而萧老夫人身旁那个姓赵的妈妈正带着一群粗使婆子排在房里，李璇玑眯着眼睛装睡，只听那赵妈妈道：“两位姑娘，我看这常娘子怕是已经去了，你们就起身让让老奴，好让夫人入土为安啊。”

子苓抱着个粉粉嫩嫩的奶娃娃，那娃娃正在她怀中哇哇大哭，子苓小心翼翼地哄着，无暇和他们搭话。

白苓性子火爆，脸上挂着泪站起身来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平日欺负我们常娘子便罢了，如今我们常娘子还有一口气呢，你便这般迫不及待要将我们常娘子扔出去，你是何居心？常娘子好歹也是为郎主生过孩子的，便是入不得萧氏族墓，我们常家也自有安排，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老奴来置喙！”

“你还说她活着？我刚刚在门外听的分明，她明明就断了气！老夫人说了，这常修玉给郎主生过孩子，也算是有功，老夫人慈悲，要将五姐儿接到身边亲自抚养，如此一来，常娘子九泉之下也该安心了。

你们几个，快将常娘子抬出去，死人放在府里净给老夫人填晦气！”赵妈妈边捂着鼻子边道。

白苓站在前方大力阻扰，却比不上婆子们人多势众，被几个婆子抬着到一边，白苓分离挣脱不得，大吼道：“我家郎君为圣人看重，命为太子侍读，表公子前月又中了探花郎。你们谁敢动我家姑娘，他日若郎君同表公子知晓，必叫你家好看！”

赵妈妈置若罔闻，依旧让那些婆子去抢子苓手中的娃娃，得意的回白苓道：“白苓姑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常娘子日后是要入萧家之陵墓的，老夫人说要以侧妻之礼安葬常娘子，想是常家人定会满意。”

子苓誓死不从，被那些婆子抢去孩子推到了地上。

李璇玑听了须臾，看出这两个大丫鬟都是忠心护主的忠仆，堪用得。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下去，扶着子苓缓坐起身，道：“是吗？我不知道赵妈妈会未卜先知，竟知道我今日咽气，带着人眼巴巴地到门前等着抬我的尸体呢！”

最惊喜的是白苓，她见李璇玑坐起身来，忙扑到榻上，一把抱住李璇玑喜极而泣道：“二娘，还以为你当真去了呢！”

李璇玑安抚地拍着白苓的背，又见子苓在一旁暗暗抹着眼泪，忙也将她拥入怀中，道：“说什么糊涂话呢，我不过小睡一会儿，还能去哪里呢。”

子苓一听，立刻会了她的意，趁着那些婆子惊讶之际，一把抢过娃娃送到李璇玑怀里，回话道：“是奴婢糊涂了，让这婆子扰了您的清梦。夫人，您刚刚只是歪了一会儿，这个不知好歹的婆子竟冲进来就抢走了小五娘，还说什么要将您的尸身抬出去，呸呸呸，什么荒谬之言！”

“哦？”修玉抱住娃娃，饶有兴致地看向赵妈妈，“妈妈就如此希望修玉就此去了吗？”

赵妈妈此时已是浑身冷汗，老夫人明明算准了今日是常修玉饮恨西北之日，她方才又在门外听的真切，常修玉明明叮嘱两个丫鬟，那话说的确像个将死之人，后她又听到那两个丫鬟大哭着叫常修玉，这才带人冲进来，如今见常修玉好端端的坐在面前，莫不是诈尸了？

细细一想，赵妈妈更是惊恐万分，未回常修玉的话，只敢告了个退，赶忙去找萧老夫人回话去了。

子苓见外人都已退下，上前问修玉道：“二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常修玉此时来不及解释，迅速起身道：“此事日后再说。那婆子必定回去给萧老夫人回话了，这是个良机，快为我梳妆，我要去福禄堂。”

西院福禄堂，萧老夫人早已从赵婆子处得知事情原委，正阴沉着脸想对策。萧穆昨日来了信，说他不日就要回京叙职，他还在信中过问了常修玉的情况。这正是萧老夫人要尽快解决常修玉的原因。若萧穆从常修玉那里回来知道她这一年的处境，必定会顾及常家和唐家，从而迁怒她。

但如若常修玉一死，再将那两个丫鬟解决了，那便是死无对证。府里的知情人她能拿捏之人，无人会泄露，告知萧穆与常家常修玉是病死，常修玉本就病弱，想来也无人会怀疑。只是今日，分明她就断气了，怎会突然复活？蹊跷蹊跷，又毁了她的大计。

手下的人进来通报常夫人来了，萧老夫人忙换了副面孔，变成一脸慈祥的笑意。

“妾给母亲请安。”常修玉着一身青绿色素裙，外罩白兔皮小袄，长发素素地用一只白玉粉翠簪挽起，两唇发白，病歪歪地倒在子苓身上，颤巍巍行礼道。

萧老夫人亲自向前将常修玉扶起，忧心地责备道：“你本来身子就不好，何必再跪。外面下着雪，怎么穿的这样单薄？锦绣，去取我的狐裘来，给修玉丫头披上。”

常修玉未推辞，任由萧老夫人将她扶到侧座上，边流泪边道：“妾知道母亲是最疼我们这些小辈的。我本不该议论母婢，只是母亲手下有位妈妈太过分了些，我实在受不得母亲身侧有这等歹人，于是能宁可冒着春雪也要来。”

萧老夫人见她坐下，自己回了座，道：“修玉，你说的话母亲可听不懂了，我房里都是良善之人，哪里有什么歹人呢？”

常修玉咳嗽了两声，轻声道：“母亲心善，自是看不出来那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