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祸娘之仄(四)(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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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大惊,独赤崖沉默不语。

“授我高位,是为了安定西疆;杀了我,是怕我功高震主。其目的,都是为了让小太子顺利承继大统。”

三将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良久,雷坤山才说道,“皇上还是在想,证明在犹豫不决。我们何不走动一下人事,让朝中老臣对皇上进言一番,让皇上信任贤弟?”

“所以我只能接受高位,否则就是死吗?”

“······非静水,不进,则退。”

我看着相公一脸难色,忙说道,“那就有劳各位将军了。”

“对,那还等什么!”蒙啸林猛拍桌子,“平常结交朝廷那些酒囊饭袋,现在他们不就可以派上用场了么!我明天就启程去昊京!”

相公叹了一口气,让四将皆退去。

“娘子啊,我一定要做这些恬不知耻的事吗?”

“为官者,为人臣,身不由己,不进则退啊!”

“呵呵,”相公嘴角微微往上一翘,“这就是世间诡道啊!”

“相公,你别天真了!难道你真想皇上杀了你,甚至杀了我们全家吗?”

相公怔怔地看着我,一时无言。

“娘子说得对,我自然是不想。”

“那就只能去进取,只能去算计啊!为了保护我们!为了我们能够一辈子在一起!为了破你的孤辰煞!”

“是啊,是啊,只能去进取,只能去算计。或为刀俎,或为鱼肉。终为刀俎,终为鱼肉。只不过,这孤辰煞破不了的,谁生来不是孤辰煞?谁死去不是孤辰?”

“相公,”我抱住他,柔声都,“你还这么年轻,怎么总是论生道死?”

“你看我暮气如秋,哪有青春模样?我去看平安了。”

相公轻轻地推开我,又边吟着那首孤辰煞歌阙,边颓颓然地走向里屋。

尽管有点惶然,但相公的命还是保住了。顺德二十一年,老皇帝驾崩;来年年仅五岁的小皇帝登基,并改元正恭,是为正恭元年。相公三十而立之际,被封为西蜀军区节度使,西蜀大都督,可谓位极人臣。

西蜀都护府坐落在蜀山南山上,黑铁加身,形如高塔,俯瞰全城,并与方相寺的天皇殿遥之相对。都护府还在整座南山设下九道山门,号称“九重门”。

为了都护府选址一事,蜀山方相寺寺主大人窭子老还专程来质难相公。他认为西蜀都护府不能与方相寺同居一山之中,山为阳,寺为阴,现一山两寺,即一阳二阴,阴盛阳衰,必生祸端。

相公摇摇头,不听取寺主大人的意见。

寺主大人无奈,只得退一步而言:“天皇殿乃天神栖凡之地,象征天。俗世筑物不可与天等高。这都护府若非要修在南山,便不能高于天皇殿!”

相公还是摇摇头,并扬言要与天攀高。

寺主大人忿忿离开。最后还是我和雷坤山将军出言相劝,才令相公改变主意。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相公性情再变了。

他不是变得更郁郁寡欢,更心事重重,而是变得冷若冰霜,诡秘异常。

这回是真真性情大变,彷如真真成为了“无心”。

也不知老天爷怎地,西蜀都护府一建好,西蜀各地天灾频频,伤亡惨重。

蜀山方相寺举行了盛大的祭天祈福之典,并邀相公登天皇殿,对天祈求福祉。

那时,万万民众齐聚蜀山;天皇庭人山人海,皆仰头望着相公。

当时的我,正牵着平安的手,母女俩也在天皇庭一侧仰望着。

阳光正好,灿灿地照耀在相公身上,其绚烂如神明。

相公拿起一纸祭文,正要朗声而读时,忽欲言又止了。

不知为何,我竟看到了他的笑意——嘴角微微上翘。

他对着民众们,扬了扬手上的祭文,忽地仰天大笑。

大家正不明所以时,相公发话了:

“这就是你们要的祈福?这就是你们想对上苍说的话?这与世俗之阿谀奉承有何区别?!不就是低声下气地说着上苍的好话,然后求着天神可怜一下我们凡人,施舍一点恩惠于我们凡间吗?!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大家看看这满目疮痍的人间,哪里好生了!哪里载物了!处处都是覆灭之象,处处都是灾祸环生!”

相公边大声地喊着话,边忿忿地撕毁祭文。

民众们都怔住了,发出一片惊呼声。

相公将一手碎纸撒向天皇庭。碎纸如白羽,随微风飘浮,与光亮融为一体。

相公再喝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天地无所谓仁义与否,那拜之祈之有何用!还不如自力更生,与天斗,与地斗,与这天灾人祸斗!”

民众们先是雅雀无声了一阵,后陆陆续续响起质疑之声;甚至乎,有人鼓起掌来。

这是相公难得一次大发议论。他一时说过的话,比这一年对我说过的话还多。

然而引起这番轩然大波后,相公又不再和任何人说话了,包括四位将军和我在内。就算说,他也是惜字如金,冷冷淡淡的语气,说的都是要紧的话。

他不但不和我说话,还慢慢疏远我起来。

在小翎看来,他在疏远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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