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为天下故(3 / 4)
时用兵边方,军需浩繁;社会初立,百废待兴,是以国库空虚,急需钱粮。为国计民生,先帝仿历代纳粟之法,定例使民出资以易官职。国体初创之际,纳钱纳粮,可谓取财于富民,尚算是裨益国用,无伤大体。然越往其后,则是开腐败之滥觞。凡以银得官者,其不学无术尚不责之,而专事搜刮民脂民膏,乃至于德行有缺以致草菅人命,那便是撼动民生国体了。奴家以为,禁止捐职,纳监也只留纳附生员,凡廪膳生、增广生、监生、府学皆不能出金而得。诸如军需、河漕、赈灾暂行捐例则需依实际情况另议。”
“欸我就不明白了。”公羊师道质问道,“既然要禁,那便全面禁止。怎么独独对捐童生网开一面,对那军需河漕赈灾怎么又要另议?”
“你以为这治国那么容易吗?下一剂猛药便万事大吉?治大国若烹小鲜,岂能急躁之。再说了,这捐童生只是捐个考试的资格,于许多人而言,这省了不少光阴青春。这童生试要考三年,每年各考县、府、院三试,万一有一试不过,又得重来,你真要让所有人都白首穷经啊?”
“哈哈真是妇人之见!既是考试,自然是优胜劣汰。那些连童生试都考不过的人,还有什么资格高中进士举人?”
那琴苏子一听“妇人”二字,自然不服道,“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考试也是看时来运转,考试那天心态如何,身体如何,撰文之观点合不合大人的口味,这都是天定命数,岂能人力可决?”
公羊师道遭到反驳,脸上立马显愠色,气急败坏道,“哎,好好一个童生试,你还扯上命数?你怎么不去方相寺当巫女,反而沦落风尘?”
公羊师道此话一出,自己便后悔了;自然琴苏子也是面色一变。
一旁听两人辩论的公羊阳明也严肃斥道,“道儿,这话说过了!”
“唉,是!”公羊师道忙向琴苏子赔礼道,“苏子姑娘,是我失语了。”
“让公羊大人和沙公子见笑了。也是奴家一时欲逞口舌之力,才得罪了公羊公子。”琴苏子也不好意思笑道。
为缓和气氛,琴苏子转向华元祺,问道,“沙公子亦有意捐童生,今年与公羊公子同考乡试,对吗?”
“是有此意。”华元祺道。
“什么?”没想到这公羊师道一听,情绪又激动起来,“沙兄也要捐童生?以沙兄才学,过童生三试岂不是易事?为何要行此旁门左道,作这营私舞弊?”
“道儿!说话越来越过分了!”
“不,就事论事,我这话哪里过分了?”公羊师道一瞪华元祺,语气咄咄逼人,“凡急功近利之举,凡儒生皆应以为耻!这说得好听就是捐之朝廷,纳于富民,不好听就是走后门!沙公子,君不见郡府后门······”
“够了!还自称儒生,礼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公羊阳明也怒而喝之道,“给我滚回房间去,免得在贵客面前丢人现眼!”
“哼!”公羊师道忿忿离开了。
公羊阳明转向华元祺,一脸歉色道,“公羊某教子无方,令沙公子见笑了。”
“公羊公子实乃真性情也。而且他也说得在理,令沙某实在是无地自容。”华元祺苦笑道。
“沙公子不应如此想。此间所论捐例,都是放之于天下社会而论。之于个人,又是另当别论了。”
“大人说得正是。”琴苏子也道,“于沙公子而言,捐纳可省去三年光阴,何乐而不为?”
“只是,”华元祺叹了一口气,“总感觉愧对于那些寒窗苦读的贫子。”
听到此话,公羊阳明和琴苏子不觉一怔。
原来这沙公子,不是羞失儒生面子,而是觉得有失公允。
“那沙公子,如何看捐例呢?”
“综公羊公子与苏子姑娘之见,愚以为捐例可暂存而不可永久,久则流弊丛生,需改之禁之。”
“依公子之见,如何改之?”
华元祺想了想,“逐步减少捐纳条例,以专人负责捐纳。减少捐区,统一捐区。凡捐纳官员皆只做候补,补上任后有三年考核期,期间为官不法者,一律革职且不得再仕官。”
公羊阳明听罢,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公羊大人另有良方?”
“不,公子说得在理。只是这恐怕并不简单。”
“还请公羊大人指教。”
“凡是明君治国,皆有两难。一为敛财难,一为授官难。按儒家治国之道,朝廷应轻徭薄赋,休养生息,是以敛财难。然泱泱华夏,千万万生命,非有巨财不能统之。诸如兴科举、修栈道、建漕运等等民生大事,都需要巨额钱粮。若一方有什么天灾人祸,需开仓赈灾,救济难民,那恐怕国库之大出,也未必能补尽其民力损伤。此便是敛财难。至于授官难,那更甚。授官,即分吏治之权。而权术者,乃统治社会万民之法。如何分权管之,该以何人为官吏,这是关乎天下苍生太平的大事。因此,朝廷设科举取士,且其繁杂与严苛,已达到历代之巅。官者,百姓之父母。进仕难,取仕严亦是必要之道。然实在太难太严,导致大晟编中官者过少。又因政务繁冗,官者无暇顾及,逐广招吏者,致吏者不计其数。这些胥吏,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