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袍(1 / 2)
独自一人候在原地是绝对不可能的,秦大小姐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草草抹干眼泪,一双手虽然离了钟伯行的脖颈,却又紧接着牢牢拉住了人家的衣角。
她仰着头,却又好面子的不肯与钟伯行对视,偏偏眼眶还泛着红,双颊微微鼓起,柔软的唇瓣抿成一条线,活像个不好意思却又带着些无赖的撒娇孩童,就差把‘反正我绝对不松手’八个大字写在脸上。
钟伯行用了些力气从她手中拽出自己的衣衫,余光瞥见秦大小姐登即委屈地撇起了嘴,鼻子一抽,大有二次落泪的架势,那张不露形色的俊俏面容才终于显出些浅浅的无奈。
“我不是要自己走。”
向来鄙于解释的钟大人叹出一口气。
“你总要先放开我,我才能为你处理手上的伤口,再将你背回去。”
他蹲下身,一手托住秦皎皎的手背,另一手轻而细致地挑着她斑驳掌心中的碎石子。待到伤口清理得差不多,又从怀中掏出个青玉的小瓷瓶,拔开塞子,往秦皎皎的伤处撒了一些淡黄粉末。
“嘶——”
秦皎皎疼的缩手,臂弯向后挪动三分,很快又被毫不留情地拉了回来。
“别动。”
钟伯行动作极快地将药粉涂匀,“马上就好了。”
他将秦皎皎的双手掌心都上了药,又扯裂一条帕子做了简单包扎,之后才转身弓背,低声道:
“上来,我背你回去。”
隔着一层薄薄衣衫,钟伯行很快就感觉到一团温热的重量实实地压了上来。
秦大小姐半点不带犹豫地趴到了他背上,还无比自觉地探臂绕过他的脖颈,一双手相互交叠,自然地垂落在他胸口处。
钟伯行顾及着礼数,只用双手虚虚地勾住她的两道腿弯,只是这姿势避嫌有余,用力却不足,随着他缓缓直起脊背的动作,秦大小姐不可避免地向下坠了坠。
“哎呀。”
秦皎皎小小地惊呼一声,手臂勒紧,愈加往钟伯行的身上贴了贴,“你背好我呀。”
她自小使唤旁人习惯了,此刻也不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妥。钟伯行依言将她向上颠了颠,待到将秦大小姐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后才开口问她:
“你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秦皎皎弱弱道:“从……从树少的方向。”
钟伯行:“……”
“我知道了。”
他停顿半晌后才提步,却又不似胡乱向前,反倒沿着一个确切的方向,走的平稳而笃定。
秦皎皎好奇起来,“你怎么知道沿着这个方向就能回去?”
钟伯行道:“我不知你的马车停在何处,但我知道吕圣江今日约了人来此处踏青,你同他们该是一道的。”
秦皎皎惊讶,“吕圣江也给你递了拜帖吗?他居然还能请的动你?”
钟伯行摇头,“我来此处是有旁的事要办。”
“什么事呀?”
“你不该瞎打听的事。”
“……”
秦大小姐撇了撇嘴,却也没再刨根问底,乖乖地趴回他背上不再言语。
二人之间一时静默,唯有阵阵蝉鸣响彻林间,蝉声聒噪,秦皎皎听进耳中却昏昏欲睡。
她方才始终精神紧张,又哭了好一通,体力本就耗费不少,眼下骤然松懈,再被暖暖的夏风拂面吹着,上下眼皮便止不住地打起架来。
无意识地蹭了蹭身前之人的光裸后颈,秦皎皎小小打了个哈欠,睡意浓重的开口喊他:
“钟伯行……”
“嗯。”
“你凭什么……不收我送去的点心……”
她意识昏沉,想到什么便问什么,也不知是真的心有介怀,抑或只是梦中的胡乱呓语。
钟伯行不答话,只是微偏过头露出颈窝,恰巧给秦大小姐留出一个搁置下巴的位置。
他脚下不急不缓,在行至下一个岔路口时,还面色如常地选了一条距离稍远却地势平坦的路。
“钟伯行,你怎么……不理我……”
大小姐继续絮语,只是声音愈低,口中呢喃也愈来愈模糊不清。
“我喜……你……外袍。”
钟伯行脚下一顿,“你说什么?”
他没能得到回答,背上的秦皎皎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秦大小姐这一觉睡的颇为安稳。
尽管脚腕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钝痛,可由于钟伯行带给她的安全感实在太过强烈,以致于秦大小姐虽在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离开了那道温暖脊背,却也只是不悦地嘤咛一声,在周身被盖上一层轻薄衣袍后,又放心地沉入了梦乡。
再度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秦府,菘蓝眼眶通红的守在她床边,瞧见她醒来,才慌忙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一迭声地叫嚷起来。
“小姐!您可真的是吓死我了!”
秦皎皎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说出来,反倒先咳嗽了两声。菘蓝赶忙倒了热茶捧至床边,秦皎皎半坐起身,就着菘蓝的手饮了两大杯,这才终于恢复了些气力。
“钟伯行呢?”
她堪堪苏醒,视物还不是特别清楚,隐隐看到屏风之后有个男性身影,便以为是钟伯行。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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