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深情可相守 第26节(2 / 4)
爸在折磨张代时,他从来没有想过劝解,他就是冷眼旁观着,一看就是十几年。后来张代上了初中,他的主观意识越来越强,他越来越不愿意回这个畸形的家里,他提出想与奶奶一起住。可我爸这十几年来,时不时的折磨他已成习惯,也成常态,他极力反对,却拗不过我奶奶,只得妥协。不过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爸收回我奶奶手上所有的钱,他给她租特别昂贵的房子,请特别昂贵的保姆,再从他身边调了一个特别忠于他的人去安排那些日出开支,他也会支付张代的学费,可除此之外,他一分钱都没有再给奶奶和张代。所以在张代的初中和高中时代,他基本没吃过早餐,而中餐也是从家里有什么就带什么。后来张代为了挣点小钱,跑布吉那边批了一些小玩意去卖,被张源看到了,张源回来打小报告,我爸立刻去把张代的小摊给踹了,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再一次把他打了一顿。也就是那时起,张代就再也不愿意要我爸一分钱来交学费,他一边上中学一边给送牛奶,背着梳子卫生巾的到处去寝室兜售,什么挣钱就做什么。”
轻呼了一口气,夏莱的语速慢了一些:“高考后他忽然主动回来家里,晒得黑不溜秋的他,打开他带过来的背包抖了一堆整的零的钞票出来,坐在地板上将它们捋得清清楚楚,他说,这是还我爸这些年帮他缴的学费。我爸被他这一行为气得发抖,可张代却倔强仰起脸来,他不再喊我爸叫做爸,他说张大有,不管你怎么恨我,你对我使用暴力,这也是犯罪,不过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揪着不放。可从今天开始,你要还敢对我动手,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他说完这番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就一直僵着,彼此冷漠着,若然不是后面奶奶生了一场大病,他们两个的关系可能比现在更不济,可能已经老死不相往来。”
心唰的一声悬起来,我总算勉强忍住酸涩开口搭腔:“奶奶,现在身体没事了吧?”
夏莱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头发,她的嘴角勾起不代表任何情绪的轻笑:“奶奶生病,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正逢张代大学毕业,他与奶奶的感情比较深,那是他独立后第一次对我爸妥协,急急接受我爸的安排,陪着奶奶去了纽约,跟前跟后照顾着奶奶。后来他随奶奶回国,为了能将自己的户口迁出去,他从我爸手里,将负债累累的中州接了下来。这几年他熬得依然辛苦,好在他也还算争气,中州开始盈利。但他和我爸的关系,这几年一直止步不前,不管我怎么努力,他们都依然站在相互冷漠的对持阶段,也就是你今晚看到的这个样子。”
奶奶生病在四年前,张代大学毕业时。
难怪他那时,会这么不声不响就像是一场疾风出了国。
这机缘,就像是一个看不到的上帝之手,在默默翻云覆雨,搅得这世界上很多事变成了最细碎的一地煎熬。
而此刻,我终于从夏莱的嘴里面解开了一个困住我好几年的疑惑,我终于可以不再纳闷与我在一起时看着那么穷困潦倒的张代,他当时是怎么能一夜之间具备了出国的资金,怎么就一下子飞离了我所站立着的大地。
可这些疑惑的解开,并未让我的心情舒畅起来,反而我的心里似乎充溢着柠檬和黄莲这两种东西,酸而苦涩。
在我的沉默不语混沌中,夏莱低低叹了一口气:“而我也承认,我爸以前动不动就对张代下毒手去打,这不对。可随着时间的变迁,我爸也慢慢变老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从丧妻之痛里不能自拔,脾气暴躁到只能靠通过拳头来发泄的青壮年,或者他也有过无数次后悔,他曾经在冲动下对张代下那么重的手。他也有略略软和下来,可张代实在太倔太傲,我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顿了顿,夏莱突兀抓住我的手晃了一下:“唐二,我知道你现在与张代在一起,这些事该通过他的嘴巴来告诉你,可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可能很难将这些事完完整整挖出来告诉你。他性格很倔,也跟硬,特别害怕被人怜悯被人同情,而他也在很大程度上不愿意再将这段黯淡的过去摊开来讲。而我作为他姐,选择将这些事告诉你,我不是想增加你的心理负担,也不是想让你去怜悯他同情他的际遇。我只是有个直觉,尽管张代这些年面对这样的家庭环境,造成了他安全感缺失,导致他在与人交际的过程中,基本上是利字先行,可在他那里,你是比较特别的,他可能在你面前会稍微放松他紧绷了二十多年的神经,他可能会释放他原本该有的天性,体贴懂事等等天性。所以唐二,你看看你后面能不能旁敲侧击一下张代,让他别再那么强硬跟他爸对着干,这对他没有好处。他稍微服软一点,他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听夏莱说了那么多,我的内心全是翻江倒海,沉重在身体里肆意冲撞着,而对于张代与张大有这种无解的困局,我也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更无从一下子精确去判断他们谁是谁非。现在夏莱拉着我的手让我劝张代,我心酸之余全是为难。
迟滞几秒,我艰难开口,说:“这……”
好在我才刚刚吐了一个字,夏莱的手机就急急叫了起来。
倒是干脆松开了我的手,夏莱掏出手机扫了扫,她在我面前晃了晃,很自然说:“张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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