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深情可相守 第26节(1 / 4)
走在路灯明暗得宜,海风习习的绿荫小道上,夏莱忽然掏出一包女式烟来,她递到我面前:“抽么?”
我忙不迭摆手,夏莱熟练捻出一根,她连将细细的烟叼在嘴上,都显得特别优雅,她很快掏出个小巧精致的打火机,薄荷的味道伴随着袅袅余烟散开来,夏莱笑了笑,说:“唐二,你晚饭吃饱了吧?”
我愣了愣,随即也笑:“还好,菜挺多的,味道也好。”
夏莱脸上笑容的幅度变大一些:“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你还能吃饱,那还不错。”
面对着夏莱的耿直,我很是受用:“吃饭不聊天,其实也挺好。”
仰起脸吐出一个烟圈,她忽然跳跃道:“唐二,张代有给你说过,为什么我爸对我和张源还算亲近,对张代却那么冷漠和疏远,甚至算得上是狠吗?”
笑容难以自控地干涸掉,我的嘴角微微一抽:“没有。”
夏莱将烟夹回到手上,她的眼眸中,分明渐渐多了些迷雾,她的目光飘忽一阵,声音变得有些幽远起来:“那你想不想知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第41章 是四年前的事了
我的身体深处,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说啊,夏莱你快说啊,我想知道啊。
可理智却告诉我,即使眼前的夏莱给我的印象还不错,她与张代的感情看着也还不错,然而我或者更应该通过张代去了解他的原生家庭形态。
以前的我和他太年轻,热恋时把这些信息忽略掉无可厚非,可时隔四年后的今天,我想我与他都足够成熟,成熟到更应该去理智对待这些问题。
而我也确信,张代他迟早会主动与我说起,他与张大有之间这种畸形的父子关系,到底是源自于什么。
于是我很快按捺住内心最真实的声音,说:“我确实挺想知道,可张代他还没跟我说,可能有他的考量吧。”
夏莱她那么聪明,她自然是能听出我这话是婉拒,可她却像是听不懂似的接上我的话茬,很随意的口吻:“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呗。”
没想到夏莱会是这回应,我直接懵逼。
然后,夏莱在我的懵逼中,用那种让我压根捉摸不透情绪的语调说:“我妈生张代的时候难产,没救下来。对于我爸来说,我妈就是他的天,可他的天因为张代的到来塌了,所以他从张代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特别恨张代。”
就像是有枚惊雷,在我的耳边急剧炸开,轰隆隆的声音将我的大脑完全覆盖,我整个人呆若木鸡,内心繁复腾升着无数的情绪,却终是找不到头绪。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张代与张大有之间矛盾的源头,是这般的残酷,承载着血淋淋的生命消融揪扯,就像是一个压根无解的死结,由他们两父子拉锯着撕扯着,在这个过程中,又磨砺出另外一番血肉模糊来。
我正惶惶不知所措间,夏莱把烟放在唇边小小吸了一口,她优雅不迫地吐出一个烟圈儿:“刚开始他想过把张代随便送到一个山沟沟里,眼不见为净,可我奶奶舍不得,怎么着都要把这个小孙子留下,于是张代出生没几天就跟着我奶奶一起生活。等他到了读幼儿园的年纪,开始记事,奶奶怕他有感情上的缺失,她三番两次苦口婆心做我爸的思想工作,我爸实在拗不过她的嗦嗦叨叨,总算将张代接回家里与我们一起生活。其实张代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也很懂事贴心,可我爸还是对他喜欢不起来。他高兴的时候,张代还能好过一些,一旦他心情不好,或者时间越接近张代的生日,我爸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喝酒了抓起张代就是一顿暴打,骂他是杀人犯,是孽种,是害死他老婆的凶手。张代被打得最狠的一次,大拇指的小骨都露出来了,血淋淋的我看着都触目惊心,可他从头到尾都没哭,他挺冷静坐在沙发那里,问我能不能帮他找个创可贴。可一个小小的创可贴又怎么可能贴得住那么大的伤口,他越贴血越流得厉害,最后还是奶奶跑过来抱着他哭,带他去的医院。”
尽管夏莱说这番话时,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渲染,可我却就此沉湎在无法自拔的失重感里,沉重就像千斤顶砸下,让我闷到将要窒息,我忽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因为我怕啊,我怕我一开口,就会泣不成声。
也难怪,我与他在一起两年,不管我怎么问他,他都不愿告知我,他的生日。他当时挺轻描淡写,说他从小到大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原来,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然,生日这个可以聚集一堆人来吃吃喝喝醉生梦死的日子,对于他而言是逶迤盘踞了二十多年的噩梦。
原来,曾经像阳光似的朝我的世界奔赴而来的男子,他比我更早去承受生活的残酷。而更残酷的是,我小时候不过是需要忍受贫穷带来的清苦,而他是需要消化吞咽掉生活带给他的所有暴戾的黑色幽默。
喉咙一阵干涸,我放在身侧的手,捏了起来。
扫了我一眼,夏莱把还剩半截的烟随手按熄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她随即靠在护栏上,声音娓娓而来:“张源比张代大5岁,我妈生张代那时,他已经记事了。他也责怪张代带走了妈妈,随着时间的迁移,他这些责怪变成了最深刻的敌意和疏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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