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023(2 / 4)
担心一切卷土重来,让他失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家业。
她绝不允许如此!
孟青山脸上的戾气迅疾涌起又被强势地压了下去,手紧握又放松,难辨的神色带着强悍的震慑,看着母亲旧疾困身,垂下眼睛顿了片刻,抬眸时只见一脸淡然。
“她这五年孤苦无依,谁的过错早已无法定论,身份已明,恩怨也一笔勾销,此次全是偶然相遇,儿子也不过顺手施救,身份一事亦是无心之故,无论母亲相信与否,事实如此,至于母亲担心之事,我只一句,她应该不愿也不会在孟府太久。”
话语不疾不徐,甚至算得上缓慢,却掷地有声,孟母心头一松,林嬷嬷看着气氛转缓,忙出来替孟母周转,“将军,您不在这些日子,老夫人是日日拜佛祷告,就盼您平安无事,知您志向凌云,也晓得您惇信明义,崇德报功,老夫人自是相信的。”
孟母身后被示意,压下心底怀疑,点了点头。
林嬷嬷在背后慢慢吐了一口气,老夫人坐着,她站着,可看的清楚,将军那些话可不想临时起意,随口拈来的,况且想到以前太原府的事儿,无论逞凶斗狠,拼打喊杀或嬉笑言谈,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无论如何,先过了眼前这关,其他的只能慢慢图之。
*
宫城一墙之隔的九宫巷,巷头巷尾被禁军严密把守,整个巷子除了蝉鸣聒噪,毫无动静,朱红色大门上漆色略有斑驳,年岁悠长扑面而来,踏槛入府,放眼望去,是幽长寂静的长路,伴着耳边阵阵松涛,梭梭竹声,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禁军统领安平太看着路面上投下的光影,幽深中光亮闪烁,让他不禁眯了眼,下意识将手搁置在雁翎刀的刀柄上,其上凹凸才让他脑中片刻晕眩震散,压下躁动的心跳,立时凛了心神,才踏出一步。
安平太心底悚然,叹道黄朴挟制之术果然博大精深,变幻莫测,这座院落是黄朴亲手所制,采用八卦方位而建,非常见坐北朝南,其中一草一木皆配合天文地象,若无人引领,擅自踏足此处,必会有来无回。
曾传言,当年工匠修建完回家后,大都痴傻,言语无状,但性命无碍。
不知真假,却足够骇人。
行至距中央凉亭五步之外,安平太持刀立在一侧,太监得喜闭着的眼睛微抬,瞧清来人又阖上假寐,四周垂着竹帘,内里声音低沉,听不清楚。
一阵告退声,竹帘挂起,左院判席子御搀扶着太医院院使黄祈知,带领太医院四个太医,依次倒退了出来,太监得喜挤着笑上前,看着黄祈知佝偻着腰,脸上疲态尽显,感叹一把年纪还要经此险事,带着温和道,“黄院使医术高深,妙手回春,咱家佩服呀。”
黄祈知自是推拒,口中连番道,“黄大人得圣上庇佑,自是平安无事。”
黄朴从鬼门关回来,太医们保住了项上人头,圣上龙心大悦,两个老狐狸也有了心情你来我往,丝毫不见前几日愁绪。
凉亭内,黄朴面色灰黄,但精神尚可,靠在软枕上略有仓惶,带着愧意道,“圣上,下官何德何能,劳您...”
明康帝一身绛色缎绣戏珠龙纹常服,头戴璀璨金冠,脊背挺直端坐高椅之上,虽可见岁月浸渗,但眼神锐利,周身威严高贵的气势蓬勃深厚,已不言而威,明康帝摆手止了黄朴的话,长叹一声,如老友叙旧,“朕不许你死,就绝死不了。”
黄朴衣袖抬动间,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惆怅道,“老臣已然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真若身死,老臣去往极乐,也是一幸事。”
话中全是悲凉,明康帝一顿,劝诫道,“穆妃在宫中寝食难安,时刻挂念,何来孤家寡人一说。”
好似情绪激动,又一阵咳嗽,直至脸红才罢了,却呼吸残喘,无法出声,黄朴只一味摆手,断断续续道,“她...得圣上庇佑,老臣...自不挂在心中。”
明康帝只看着他平息,眼底翻滚着思绪,最后才道,“黄卿曾言要为朝兴学而仕,愿未达成,朕可一直等着呢。”
此话好似将当年豪气从尘埃中托出,让黄朴眼中发出异彩,却也一闪而过,明康帝却不待他推却,吩咐好生休养便出了凉亭。
待坐到轿撵之上,得喜小步跟着,忽然听到吩咐,“黄卿重病,穆妃合该探望。”
得喜刚欲应是,便看着圣上捏着眉心,喃喃道,“四皇子...小心冲撞。”
得喜默了一下,小声道,“黄大人看到了穆妃娘娘,父女一相见,身子呀,好的就更快了,奴才听说四皇子在京郊养马场训马,您就是给奴才按上四条腿,奴才也通知不到了,还请圣上饶命。”
说罢,就要跪下,却被明康帝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速速回宫。”
得喜眼睛眯着笑应是,看着圣上阖眼,玲珑的心思是转了又转,分析道穆妃性子软绵,在后宫毫无存在感,圣上待穆妃一直不远不近,看不出喜怒,虽说此次是圣上的一个恩宠,可又隔着四皇子,着实难办。
思罢,忽而想到什么,又定下心来打算卖穆妃这个人情。
明康帝走后,黄朴被管家和泰搀扶回后院乾苑,坐在长桌之前,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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