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冲灵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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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还能侥幸睁眼,不知是对方愿意放他一马,还是没那个力气杀他,周雅人更倾向于后者。

他依然维持着昏迷前的姿势靠坐在冰凉的地上,背倚矮柜,精疲力竭地昏睡了一天一宿,此刻浑身又酸又僵,腿也蜷得有些发麻。他默不作声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矮柜站起身,但四肢仍旧乏力,而且头重脚轻,极大可能是水米未进的原因。见白冤静静躺在那,闭着眼,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周雅人注视她半晌,确认对方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才转身拉开门走出去。

秦三其实过来敲了几次门,但都没人应,心里头正悬着,就见周雅人此刻开门出来,不待对方开口,她就放下手里装满纸钱的篮子走过来问:“你的伤……”

"上了药,无甚大碍。"

他虽看不见,但几乎能够感受到秦三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并且一直都有间到一股香火纸钱的味道,也了解秦三家中的遭遇。她大哥二哥双双遇害,正在治丧,按理说不应该在此打搅。但当时他的情况特殊,实在寸步难行,想着 会儿就带着白冤告辞,也不能将其领进陆秉家,变故难以预料,又人多眼杂,最稳妥的办法是在附近寻一间客栈安顿。

周雅人试图安慰了秦三几句,让其节哀,但话语在失去至亲的悲痛前,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秦三泪水几乎流干了,顶着一双无比红肿的眼睛望着他,仿佛只听见他说的前一句告辞,反问道:“你要走了?”

"不方便在此打搅……"

没等他说完,秦三垂下头,几乎有种低声下气的模样:“你受了伤,可以住在这儿,不打搅的,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了,我现在一个人了,就利我一个人了……”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有些难以自控地重复着“一个人了,我一个人了”,那种无依无靠的绝望和悲怆,听得周雅人于心不忍。

他喊秦三,打断对方近乎失去理智的胡言乱语,轻声问:“家里有吃的吗?我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有点饿。”

于是秦三清醒了一些,紧忙道:"有的有的,我煮了粥,我去帮你盛。"

周雅人颔首:“有劳。”

然而端上桌的却是一碗泡在凉水里的生米,周雅人没有闻到丝毫粥味,所以吃了一口咯牙的硬米粒儿。他没立刻吐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将那口生米嚼碎了咽下去,询问秦三:“你吃过了吗?”秦三迟钝地点点头:“吃了,你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周雅人:“……”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丫头显然是悲伤过度,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神智不太正常了。他原本还打算问几句有关孙绣娘的事,然而面对这样的秦三,问什么都无异于在往对方心上捅刀子。周雅人几番欲言又止,忍住了没去刺激她。正待此刻,他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接着响起一声呼喊:“秦三。”

这声音耳熟,周雅人还记得其人。

老妪脚步蹒跚的迈过门槛:“我刚刚去请了刘大山,找几个身强体壮的帮忙抬棺,算命的说这横死的人得在晚上出殡,我也跟他们说好了……诶,有客……”她一进门看见周雅人,又瞄见他面前桌上摆着碗生米,顿时噤了声,目光怜悯地看向旁边魂不守舍的秦三。老妪昨天就来过两趟,正看见这妮子丢了魂儿似的往嘴里扒拉没煮的生米,嚼都不嚼就往肚子里咽。

老妪赶忙把她的饭碗抢过来,回去自己家厨房端了碗野菜熬的粥给她,好说歹说了一通,劝她照顾好自己,毕竟逝者已矣,再苦再悲,活人的日子也得好好过下去。结果秦三充耳不闻似的,捧着那一大碗野菜粥到两副棺材前,一声又一声地叫她的大哥二哥起来吃饭。现如今老妪又瞧见桌上一碗没煮的生米,长叹一声,喉咙里含混不清地道了句,“作孽啊,可怜呐,老天爷为什么偏要苛待这三个苦命的孩子呀。”

周雅人端坐着没开口,他知道这世上,到处都是人间疾苦。

他不打算麻烦任何人,端起那碗泡水的生米,大致分辨了方位,寻到刚才秦三进过的厨房,慢吞吞摸索着将水米下锅。自己生了火,熬出来两碗稀粥,应付着填了肚子,又将另 碗端给秦三,嘱咐她吃。

秦三捧着热腾腾的稀粥呆愣了一会儿,又立刻转身进了灵堂,走到棺材前叫她的大哥二哥。

这一幕看得老妪直摇头。

秦三是被秦家老大一口一口奶大的,兄妹三人的感情有多深自不必说,现如今她大哥二哥相继离世,这打击前所未有,一般人难以承受得住。周雅人退出去,不打算干涉别人的悲欢,因为他于秦三而言,只是个旁观的过客。他原地斟酌须臾,还是决定亲自出趟门,趁白冤昏睡之际,去了一趟成衣铺和药铺。

一路上,都听见大家在说鬼衙门因为闹鬼被雷劈塌房的事。

由于那地底下埋着尸骨,县太爷知晓后大惊失色,生怕犯了什么忌讳,又发生十二年前的邪门儿事件,遂不敢轻举安动,将那地方封锁起来,紧急差人去了人祖山和太行道请道士下山。周雅人估算了一下时辰,这一去一返的,太行道修士应该在赶来北屈的路上了。

因为“太阴黑簿囚鬼灵”,太行道显然是知道这个阵法的,若是此来发现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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