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美人(二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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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这种美丽刺痛了石观音,你们知道她是怎样糟践我的吗?她,她竞然找来一群腌腊男人,放进我的房间……

轰然一声,似惊雷乍响,洞内听众无不勃然变色,有性急之人已经粗声骂道:“他娘的,石观音那个恶婆娘忒不是东西,我们真刀真枪地在外面拼杀时,也不随意伤害妇孺的!”

神水宫徒众都是女子,更能感同身受,顿时咬牙切齿,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拿一个小姑娘的清白相威胁,石观音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南宫灵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来,他死死咬着唇瓣,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你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从来不知,你竞然遭遇如此非人磋磨……

楚留香默默流下泪来,郑重道:“阿绿,你莫要自苦,女子的贞洁,从来不在罗裙之下,那不过是俗世庸人,妄图施加给姑娘们的枷锁。”

然而,这些人的反应与秋灵素相比,都不过寻常,这位昔日的第一美人,爆发出野兽一样的悲鸣,其声悲怆凄厉,让人不忍听闻。

“阿,……”

她一个箭步冲到青衫客面前,抛却所有风姿仪态,宛若市井泼妇一般,拼命捶打抓挠,发出一句句血泪控诉:“是你,都是你作下的孽,害苦了孩儿一生,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但凡有一点点人伦之情,就把那贱妇尸骨挖出来,剔肉喂狗,挫骨扬灰!”

这一刻,秋灵素完全忘记自己颇通武艺,只凭借着本能,不停嘶哑辱骂。

青衫客有意收敛真气,也不用内力抵抗,任她施展拳脚,只静静望向顾白月,“把那些男人的名字给我。”背后重剑嗡嗡作响,铮铮震颤,仿若饿极了的猛虎,急欲择人而噬。

秋灵素与青衫客,一僧一道,言语隐晦,顾白月内心似有所感,怔愣地看向两人,下意识地劝慰:“你们不要伤心,那些人不曾得逞。”

秋灵素将信将疑,抱着一丝希冀:“当真?”顾白月点头:“那些人冲进房间,想要羞辱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丑恶狰狞的嘴脸,种种猥琐之处,令人作呕,就在我万念俱灰时,哥哥提剑冲了进来,斩下为首那人一条胳臂。他牢牢挡在我身前,为我隔绝那些浓稠黏腻的视线。可是那些人多得令我头皮发麻,哥哥怎么都杀不完,我让哥哥快走,别管我…

“哥哥却说:怕什么,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阿月,等我耗尽最后一口气,实在没奈何了,哥哥就先杀了你,再一把火烧掉小楼,带着他们所有人同归于尽!”

谁能不为这样的话动容?

谁能无视至高至洁的明月?

他们默默望向顾白月,如同在瞻仰一尊白玉观音,无花无疑是其中最虔诚狂热的信徒。

胡铁花抹了一把泪,瓮声瓮气地对无花说:“你虽然不是一个好人,却实打实是一个好哥哥,无论多么艰难,都不曾丢下妹妹龟孙子似的逃跑,这一点上,老胡敬重你!”

无花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减否我?”胡铁花噎住:……他妈的,活该你被人围攻。”少女肤白胜雪,容颜如玉,嗓音清凌凌地说道:“楚大哥,故事讲到这里,你明白我为什么永远都不会舍弃我哥哥了吗?只因他也从未舍弃我。”

楚留香悄然一叹:“阿绿,你已然说得十分明白,代入那个柔弱无依,可怜可爱的小姑娘视角,岂止是你,连我听完这个故事,都要忍不住爱上无花了。”无花恶寒:“你果然有断袖之癖,所谓′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指的是你们仨的风流韵事?楚留香果然享尽齐人之福。”

楚留香和胡铁花姬冰雁面面相觑,三人齐刷刷打了一个哆嗦,楚留香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大师,你为了抹杀阿绿对我的好感,如此口不择言吗?我倒要替那位枉死的司徒静姑娘问一问,她腹中胎儿,究竟与你是何关系?”神水宫弟子压下恻隐之心,冷声喝道:“不错,你快说,阿静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顾白月欲言又止:“司徒姑娘的死,我哥哥确实要担一份罪责,但她腹中孩儿,绝非我哥哥骨肉。”神水宫弟子:“口说无凭,如何信你?”

无花受她们纠缠良久,心底一阵腻烦,他晓得顾白月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穿他不能生育的事实,干脆自己道破真相:“我十五岁那年就喝了绝嗣汤,哪里会凭空冒出来一个孩子。”

神水宫弟子惊讶:“此话当真?”

无花烦躁:“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

楚留香同为男子,知道男人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他想到一点,隐晦地问道:“这个不能生儿育女,指的是过程,还是结果?”

顾白月默默反应了一会儿,回忆着当年那碗自己亲手调配的汤药,迟疑道:“是……结果吧?”无花面色青黑,气得活生生呕出一口血,忍着晕眩感,握住阿月手腕自证清白:“阿月,我是不能生孩子,不是不会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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