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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厦门还相当暖和,但北方已经冷了,而且干燥。梁芝欢往行李箱里硬塞了一件厚外套。
这是她第一趟出差,因为新鲜感而有一丝雀跃。
当飞机还在低空飞行时,她隔着弦窗饶有兴致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城市。而她旁边的总经理却截然相反,还没起飞就开始酝酿睡意。
周三在餐厅跟毕正商量完毕之后,潘柏雷决定周五动身,亲自飞到山东,跟工厂协商合同执行的问题。
毕正根据既往经验,详细分析了几种可能性,并提醒他要在心里把甲乙两方的位置对调。
供应商看似乙方,实际上某些时候扮演的却是甲方角色。比如市场货源紧缺,或者本身长期垄断。
她在旁边默默听完,第一次对“建立安全、可持续供应链与开拓客户同样重要”有了具象化的认识。做贸易采购这行,要用维护客户的心态,去维护好供应商关系。
未来她不会只做数据分析这类基础工作,也不可能永远当助理,于是主动提出想一起去山东。利用此次参与业务的绝佳机会,学习如何与强势供应商打交道,
潘柏雷很好说话,一口答应。除了他们俩,一同前往的还有负责该工厂的采购经理王凯。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济南机场。王凯与工厂联系,得知工厂的车子已经在机场外等候。
一出机场,阵阵冷风迎面吹来,驱走路途倦意。
根据安排,商务车直接把他们送进了工厂。正值午餐时间,他们在食堂匆匆吃了午饭。然后,工厂的副总带领他们在现场转了一圈,再来到会议室,总算见到工厂的大老板。
简单寒暄完毕,工厂副总介绍了目前的情况,王凯也说明了他们的难处与此行目的。
果然如毕正分析,因为八月大片工厂停车整改或者检修,目前市场已经断货,工厂在谈判上完全处于压倒性的主导地位。
双方就交货计划商谈了很久,工厂一直拿停工的不可抗因素当挡箭牌,虽然嘴上说了许多“会大力支持”的话,但实质上没有达成任何可操作协议。
对方大老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开口说着不痛不痒的废话。
而总经理则是少言寡语,心事重重。梁芝欢看在眼里,想不到任何办法,只有干着急,难道真是一局死棋?
最后,对方大老板似乎再无耐心纠缠,提议结束会议,送他们去酒店稍作休息,晚上再为他们接风洗尘。
“潘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尽力了。”刚下车进酒店,王凯向潘柏雷致歉。
毕竟,这个工厂一直由他负责,不论关系维护得好与不好,最后的结果是不好的。
潘柏雷拍拍他的肩,嘴角勉强弯起一抹笑容。
“我知道……晚上继续努力!”
王凯愣住,他补充说道:“努力喝酒。”
王凯反应过来,脸上先是微微一松,旋即五官焦虑地皱在一起。
“这两个山东人都挺能喝的……”
梁芝欢听了也皱着脸:“我酒量不大好......”
潘柏雷立刻表示没事,有他跟王凯顶着。
*
晚宴就订在酒店二楼。对方只来了大老板跟副总,还有一个司机。所有人坐定,大老板问客人要喝什么,潘柏雷提议红酒。
“哟,我也喜欢红酒。”大老板比下午开会和言悦色,点了两瓶匈牙利的红酒。
倒好酒,潘柏雷特意把酒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产地,说出一个酒庄的名字。
“潘总对红酒有研究?”大老板饶有兴趣。
“研究谈不上,”潘柏雷嘴上谦虚着,“因为喜欢,了解过不同产地、不同酒庄的红酒。”
大老板一拍桌子,似乎挺高兴:“我也喜欢红酒,正想多了解,咱们交流交流。”
话落,豪气地端起酒杯,对他们说了几句客套的开场白,大家一起碰杯。
然后大老板开始与潘柏雷聊红酒。梁芝欢没料到总经理是真有研究,对各大酒庄如数家珍,侃侃而谈,大老板听得心服口服。
另外那位副总则不停地给大家倒酒、劝酒。梁芝欢表示自己酒量不好、只能少饮,王凯帮她打圆场。那副总也不好对小姑娘太过强求,就跟王凯对上喝。
“想不到潘总年纪轻轻,居然对欧洲的红酒历史这么熟悉,我今天学到不少,感谢潘总。”大老板要敬他酒,潘柏雷连忙恭敬地反敬他。
“其实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刚好写过两篇这方面的论文,所以才略懂一二。”
“是吗?太巧了!”大老板神情更兴奋,“我打算以后送我女儿去英国读书,不知道哪所学校的经营管理专业好?”
梁芝欢和王凯默默对视一眼,两人表情中都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当大老板满意地听完专业介绍,把注意力投回到酒桌上时,发现两瓶红酒所剩无几。他冲副总嚷嚷:“怎么不给客人拿酒?开酒开酒。”
新的一瓶红酒上来,大老板亲自为每个人满上。
“今天高兴,大家不醉不归,我先干为敬。”
众人只好跟着他干。梁芝欢为难地盯着手里满满一杯酒,喝也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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