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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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榜题名,走马踏花,衣锦还乡,洞房花烛。

人生得意处,须要尽欢时。

在季柏明作为朝堂恩科的三元状元郎返乡后,季家无疑成为了媒人争相踏破门槛的存在。

但始于青梅之情,忠于竹马之谊。

远在京城时,季柏明便拒绝了众多达官贵人的榜下捉婿。

青梅竹马情意固真,但相对于仕途上,季柏明也有更为细致的考量。

这其一,则是官场派系纷杂,但大致可分两档,一是为民请命,制约皇权的清官谏臣。二是官官相护,权柄在握的权臣能吏。

清臣不屑于以姻亲连结,权吏又极重世家门第排资论辈。

穷苦出身,看惯民生疾苦的季柏明自然难以走通世家的路子能不能先不论,首先便是不愿同流合污。

这其二,则是既然要走清臣路线,那名声自然极为重要,君不闻,清官求名,权臣贪财?

清官无名易死,权臣无财难行。

竹马衣锦还乡,不忘旧时青梅,自然是一桩美谈,声名远扬的同时,也间接的表明了其政治立场,岂非一举两得。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外物种种。

还在于佳人难得,虽无倾国倾城之色,但有端庄秀美之资。

成婚10年后,已任青州知府的季柏明的从床上惊醒,擦拭着额头虚汗,转头对那张清丽温婉的脸说道:“只是做了噩梦而已,夫人无须担心。”

季柏明与苏婉儿孕有一子,名为季麒麟。

因季柏明忙于政务,苏婉儿过于宠溺,而致其子顽劣好斗。

这一日,季柏明正在书房批改状书,查阅文献。忽而管家出门求报,季柏明知定有事要奏,压下心中不悦,使其入门。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你先莫要慌张,细细讲来,且有何事?”

“公子被衙门捉去了,现在县丞正在等着您,要请您过去一趟呢。”

“什么?麒麟犯了什么错,你可知道?”

“事发突然,小人来不及问,就来请老爷了,实属不知啊。”

季柏明心头一紧,当下也顾不得那些卷子状纸了。

急忙到大堂面见了县丞。

“见过知府大人,这厢有礼了。”县丞留着山羊胡,小眼睛里闪着闪着老鼠一样的精光。作为青州知府的季柏明按理说不必回礼,但事在情急,他也只好回了一礼说到:

“不必以官职相称,我现在只是一个想知道儿子情况的父亲而已。敢问县丞大人不知我儿现在何处,犯了何罪啊?”

“这……”县丞有些支吾,随后叹了口气说道:“还请尊驾移步,咱们边走边说吧。”

一路上季柏明得知了事情原委,原来是季麒麟平日里便爱捉弄一名同窗。

只因对方的父亲是捕头出身,不入流。前些日子青州盗匪之患,季柏明请命前去剿匪,所有衙门捕快联合三百精兵将山寨尽数剿灭。

但即使战斗,则损伤在所难免。那名捕头便中了一记毒箭,未等回家便已身亡。

得知此事的少年本就对作为青州知府的季柏明憎恨不已,认为是其害死了他的父亲。

虽然有一定的抚恤金,但终究是与学堂无缘了。偏偏在要离开学堂之时,季麒麟又对其出言不逊,说他身为一个捕头的儿子早就应该离开这里,根本不配与他同处一室。

于是少年愤怒了,与其争辩,最后变成了桌椅板凳的械斗。

许是少年平日里便有些瘦弱,季麒麟又爱舞刀弄枪,竟禁不住其当头一棒,当场便脑袋出血,不治而亡。

现在如今,其母带着儿子的尸身正在原先的衙门哭诉,正可谓是父死于父手,子死于子手,独留一未亡人承受丧父丧子之痛。

“这个孽畜!!”

知晓情由,季柏明双目赤红,怒发冲冠,一阵阵的愧疚之情折磨折磨着季柏明的良心。

来到衙门,一名头戴白巾,身披丧服的中年女子面如死灰的跪坐在一具少年人的尸体旁边。

一见到季柏明,她像重新恢复了精神一般,脸上呈现出疯癫与仇恨的神色“知府老爷,知府老爷,您真是青州的青天大老爷!我夫死于您的令下,我儿死于你儿的棒下,我也不要什么公道,您把我也杀了吧,您把我也杀了吧!!!”

周围的一众衙役纷纷拦着状若疯魔的女子,那女子力气之大,个衙役险些拉不住她。

“王五,鹿三,周柳,你们这些家伙,我家老赵做捕头平日里亏待亏待过你们了?你们要这样拦我,害死他的人就在眼前,你们不帮我就罢了,难道还要阻止我报仇吗!”

女子泪痕斑斑,血丝满目,季柏明认得她,当初赵捕头的抚恤金正是他亲手交于此妇人。

当日其人虽然神情戚戚,但气色尚好,如今已是形容枯槁,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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