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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昱面色惨白地走出了如冷霜般的那一片月光, 没有目的地,护士以为他是牵扯到了伤处,连忙走上前来, 问道:“您需要帮忙吗?”
“不用。”他摇了摇头,这么点伤他没放在眼里。
谢过护士以后, 他背影孤寂地往病房走去。
被遗忘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他关上房门, 不疾不徐来到床边, 兀自缓了很久,拿起手机,思索片刻, 拨出号码,那头很快接通,传来一道男声, “你没事吧?”
“什么意思?”冯昱皱了皱眉。
“洛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那人说,“听说那个叫洛崇被家法伺候得只剩半条命了, 我寻思着该不会跟你有关吧?”
“不知道。”
冯昱显然没有谈论这个话题的兴致,“等我出院了我会着手调查。”
洛崇是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
虽然冲动易怒又暴躁, 但不会跟不要命似的惦记上给冯家找事, 这背后肯定有什么原因。然而一时半会儿他也琢磨不透, 如果是为了洛萱,也说不通,她都要结婚了。
“出院??”
那人吃惊不已,“你怎么了,住院了?没事吧??”
冯昱坐在床侧, 淡淡道:“一点事故, 过几天就能出院。”
接着他简单地说了些前因后果, 一笔带过了在车上的事。
“你大哥呢?”
冯昱有些不耐烦,语气冰寒地道:“别问了。”
那人意味深长地道:“早说了,血浓于水,你心里还是认这个大哥的,真要碰上什么危险的事,你也怕他出事吧?”
冯昱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别说这么多废话。”
“行行行,你好好养伤,要不我替你去查洛家的事吧?反正你也不想再跟那几个人打交道。免得到时候碰上都难看。”
沉默了片刻后,冯昱疲倦地回道:“不了,没有五年前那一出,就不会有今天,我惹的麻烦,总归得我去解决。”
“那好吧。”似是好奇他的私事,那人又试探着问道,“她呢,有表现出对你的关心吗?”
“我挂了。”
“哎——”那人急急地喊,“或者你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跟你大哥握手言和吧?一家人哪里有隔——”
冯昱面无表情地摁了挂断键。
病房又一次陷入了死寂中。
…
啪嗒——
冯成则伸手关了整个房间的灯,只有外面走廊的光钻过门缝,让屋子里不至于一片漆黑到什么都看不清,但这光线也太微弱。季清羽也是这两天才琢磨出来的,他根本不是严谨、正经,所以回回都要关灯,而是她在这儿眼泪打湿眼睫,低低啜泣,那他该摆什么表情才合适呢?
既不能面露歉意,那太虚伪,也不能在她的注视下,泄露出哪怕一丝畅快愉悦。
她仿佛悬崖峭壁旁的一棵树,必须要紧紧地攀着,才能不跌落深渊。
冯成则托着她,在她的呜咽声中,一步一步地走到沙发那儿。
每一步,都让她这棵树在峭壁那块顽石上扎得更深。
“还要喝水吗?”他总算停下来,低眸,唇贴着她沁出薄汗的脸颊问道。
“我……”
她连声线都在轻颤,发抖,“我……”
完全找不到言语,只能说这两个字又没了力气。他居然还笑了下,用高挺的鼻子爱怜地蹭了蹭她的脸,“那就等下再喝,继续。”
…
在那一瞬间,不止是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是骨头里都泛着快意。
死过一回,又重新活了过来。
季清羽就像从蒸拿房出来一般,汗涔涔,病房里的冷气开得很低,她还未感受到凉意,已经被他套上了病号服,抱着去了洗手间。等她舒爽干净地回到床上时,伸手艰难地够住床头柜的手机,在摁亮屏幕时,她被这光刺得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定睛一瞧,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多久来着?
她脑子跟浆糊一样,只好点开微信界面,沅宝作息规律,视频通话是八点四十多分钟结束的。
她跟冯成则后来聊了些有的没的,她说甜言蜜语,他听着,姑且就算半个小时,那也才九点半不到……
难怪她到现在大腿都在发抖。
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她听到洗手间里的水声止住。天字号一号恶人总算是冲完凉了,几分钟后他出来,只穿着条长裤,“没睡吧,我开灯?”
“已死,有事烧纸。”她没好气地道。
她都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跟她说话的。
他重新按开了小夜灯,柔和的光驱散了黑暗,“你确定要在医院说这些?”
他早已经看穿了她。
胆子很大,但同时也很小,怕蛇,也怕鬼。前两天晚上,他在书房加班,她隔一会儿就问他,什么时候忙完,还很体贴地给他送宵夜,他让她不用等他,可以早点睡,她偏要等,他只好匆忙完成公务,回到床上时,她就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之后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因为在网上刷到了很恐怖的故事,总觉得床上或者床底有人。
季清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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