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扶桑城(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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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城北靠与青丘山相接的次峰徒壁峰,峰陡峭如刀劈,峰后斜坡缓缓而下,与日出时看到的大雪山之间形成一个凹面,那大雪山便是高不可及的青丘山,我们在路途看到的邦灵在城东的青丘山脚往后退进很远的地方,从西面刚好被徒壁峰遮挡着。城分东西南三门,东西两门为侧门,连接平原两边,南门前辽阔的平地斜坡向前斜斜伸展十余里后,突然被一个深不可测的断谷所终止,断谷下面的群山相形之下渺小而低矮,我们在路上看到的正是城中部南门方向。斜坡在大雪灾发生以前是缓缓向下伸展的梯田沃土,两侧还有村落人户,雪灾降临,梯田和村落都消失了,只剩下墙内饥寒的扶桑城。沿城墙而流的天然护城河河水源头就在霓河的膜苔平原码头上游不远处,河水穿过膜苔中间流到峡角湾,把峡角湾与城墙之间凹进去的邦灵所在地弧线形划出一个扇区,再沿着城墙缓缓流淌至青丘山脚下,经悬壁、天陷阶崖底、过了赤原北后流到虹河里面。三门三座吊桥通连外界与主城,东西两门很少打开,只留南门在偶尔开市或有情况时通行。

在雪灾降临之前,城外宽阔的平地水草丰茂,喂养着市民生存资源的兕羊、羬羊和马匹,如今,长年恶劣的严寒使这些动物在黑齿国几近灭绝。从我们上来的西面北转过去,连绵几百里,直抵青丘山悬壁下。东面从南门走五十余里直抵两面山高入云,仅六百米宽度的峡角湾,爬上峡角湾玉瀑顶,方圆百里的膜苔平原青草遍布四野,牛羊满地的景象会让你惊得目瞪口呆,可这一切如今都已成冰雪的世界,膜苔东面的冥河码头也已荒废,穿行于大平原热闹的商路早已无迹可寻,再也看不到它原有的繁盛。膜苔平原左面,玉瀑顶的拐道是上青丘山唯一的险路,不从这儿上去,就要折回雪林北方边界,再绕道经过赤原,沿冰谷的天陷阶走。

一路风雪来到南门口护城河边,我们都没遇到人为阻碍,洁白的雪原、静静的护城河、宏伟绵长的石墙和行走平原一览天下小的雄壮更没让我们产生丝毫戒备森严的感觉。

离护城河渐近,城门吊桥上人迹稀少。

桥上几匹高头大马甚是显眼。左侧白色吉良背上骑着一个和我年龄相仿却风度翩翩的少年,另外三个中年模样的家丁依次挨着她排着。快到跟前时,我们和少年下到地上,那自称翎公子的少年解开金丝狐绒披风搭在马鞍上,将泥色圆顶白毛嵌边絮帽递给随从拿好,才微笑着走到我和云心面前,相互欠身施礼完毕,相逢恨晚地拉着我和云心的手抬头细细打量,连连叹道:“日盼夜盼盼望你们,终究是来了我却还不知道,害二位吃了这么多苦,抱歉。” 云心又是抱拳,又是欠身,连连回礼:“哪里?哪里?惊动公子亲自前来,是大大的不敬。”我只是惊得哑口无言,心想天下竟这等标志的人物,也十分自惭形秽了。

“恰巧我昨晚赶到姨父家便接到你们已快抵达的消息,二位久等了。”翎公子爽朗地哈哈大笑,“天寒地冻的,不是说话之处,走,到城里再慢慢叙谈。”说着,令随从拿来两套金貂皮袄和厚绵带风帽披风给我和云心御寒,“季炀姨父叫我带来给你们用的,快披上吧!”翎公子执意要我们先上马了,我不安地把云心抱上马背,再爬上去坐在他后面。翎公子整理好一头青亮的丝发和银线精织的凤纹冠以及精蚕丝镶绿钻抹额,披戴好金丝狐绒披风和絮帽,跃上了他的吉良,两马并行,一起走过桥越门而去,行约三四里,二十几个人自对街向我们走来。“是姨父的管家丁七来迎接我们了,先下马吧!”翎公子说着便跃下马背。我和云心也下来跟着他往前走,早有人过来把马牵到边上去了。与来人相遇,行礼毕,我和云心默默地随他们穿过瓮城往季伯府上去。

背街而建的三层石屋栋栋相连,并无多余空隙,街道相隔五六百米的距离分出一条隐蔽在难以分辨的石门后面、铁锁森森的支巷绕到屋子前方,门两侧窗户宽大,门楣、门扇和窗棂多是粗旷的狩猎或牧羊图案,与笨重的石墙相得益彰。正面相对的两栋石屋与左右塔楼一起,把中间围合成封闭的石坝庭院。一楼石墙仍保留青丘山地区石头原有的赤黄与宝绿相间的颜色,自两层以上均涂盖白色,塔楼和正屋厚厚积雪的白顶下,围绕房屋一圈黄石护墙上紧密排列着垛口和了望台,连窗户都像窄小的探哨口,塔楼后墙的朝门贯通每个相邻院落而把两个支巷连接起来。这更像堡垒的四合院落整齐分布在扶桑城所有街道两侧,千篇一律、毫无变化地把街道封闭起来,并且随支巷深处层层叠叠地延展,直到与另一条街相接,因此北境城永远是陌生人的迷魂阵,也是历代侵略者的死亡谷。

绕街穿巷到季伯家时,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季伯带家人在门口迎接,过了厢房朝门和别致的小庭院,经偏门进客厅,我们把皮袄、披风和包袱等放到里间屋子之后,才出来相互礼让地坐下,有人端来瓜果茶水。季伯的两个儿子季栾、季磬赶在午饭时分从外面回来,家人齐聚,宾客不分彼此在二楼大堂用餐,季伯挨丁七坐在上位,季伯身为国相时,丁七是季炀兄弟相称的侍卫,后来因为季炀的开放膜苔通商口岸、开放扶桑城、为难民向他国寻求外援等一系列主张与朝中大批保守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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