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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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的匕首, “当”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场刺杀注定不会有好结果,那些杀手被赶来的叶鸣廊一刀一个,怕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就被斩杀于刀下了。

门外的暴乱很快被平息, 门内迎来了慌张的叫喊。一向镇定自若的章回, 这次喊破了嗓子:“太医!太医!天爷啊……太医在哪里!”

眼见皇帝晃了晃, 快要倒下了, 章回忙上前一把抱住, 交到了叶鸣廊手上。

叶鸣廊白着脸, 默不作声撕开他的衣裳, 用力压住伤口止血。抬眼望向那个呆站的人,她惶惶惑惑, 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心下不由觉得悲凉, 他早就提醒过, 不要再在这段感情里痴缠了,可惜谁也没有听他的。

现在弄成这样, 不死也伤, 又何必呢。这满身的血,是否足以化解她的恨,让这恩怨一笔勾销?一个意欲弑君的人, 照理应该当场诛杀, 但他知道皇帝的心思, 舍不得杀她。今天这场空子, 本来就是刻意腾出来的, 既引出了那些图谋不轨的逆党, 也让她有机会对他下手。

说起这局, 至今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皇帝昨天召见他,自欺欺人地赌她不会动手,“她到底是个年轻姑娘,鸡都没杀过几只,哪里敢杀人。”

可叶鸣廊不敢冒险,“万一她真的动手了呢?箭在弦上的时候,考虑不了那许多。”

皇帝略沉默了下,低头道:“要是她真想杀朕,何不圆了她的心愿,干脆成全她。”

叶鸣廊吃了一惊,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不顾生死的感情。难道他们全疯了吗?一个敢杀,一个敢受。

他的惊愕都在脸上,皇帝看着他,扭曲着唇角笑了笑,“她日思夜想的,不就是杀朕吗。拿着刀催她,她必定不敢,反倒是趁乱动手,才能成全她。”

他知道,他这样癫狂的做法,一定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干将无法理解。一国之君为了讨女人的欢心,竟然愿意把命拿出来做赌注,不是疯了是什么?

可他就要疯,就要试一试她的心,如果她下不了手,那么她就是爱他的。但她若是真的动了手……自己欠着许家的命,拿命偿还过了,接下来她是不是可以原谅他,是不是可以试着接受他?

叶鸣廊摇头,“臣不敢设想,万一她从未想过手下留情……您是一国之君,整个大邺的兴亡全在您一身,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他说放心吧,“朕有防备,不会伤得太重的。”

然后,他果真去实行了。那个执拗的女人也确实对得起家人,把匕首扎进了他后背。

章回在那里急赤白脸,“夫人,您这是为什么?您……”

皇帝说不失望是假的,明明先前他们还紧紧相拥,还在饭桌上拼仙鹤,岁月静好得,让他以为这就是永远了。结果她丝毫没有手软,虽然他有防备,也还是结结实实被她伤到了。

锦衣卫围上来,他们有拱卫皇权,侍卫皇帝的职责,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把弑君者乱刀砍死。

可他没有下令,鬓角的汗源源渗出,身上的衣裳也湿透了。每一次喘气,都让后背火烧一样剧痛,他须得保持清醒,在没有安顿好她之前,不能晕过去。

“这事不许泄露半个字,把她……关进永寿宫。”他费力地抬了抬手,“看住她……没有朕的口谕,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吓成了水鸡的汪轸心慌意乱,看锦衣卫上前拖拽她,究竟是留下还是跟着走,让他难以抉择。最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蹒跚地跟上了她的脚踪,一面压声呼喝:“万岁爷让带进永寿宫,没叫你们动粗。嗳,拿开臭手……放手!放手!”

如约被那些锦衣卫牵扯着往前走,混乱过后,脑子终于逐渐清明了。刚才一鼓作气刺了他一刀,现在回忆起来,还有如坠云雾之感。但她清楚知道自己刺伤了他,不确定会不会要了他的命,只知道自己长久以来的恨终于得到了纾解,她对得起自己,也可以告慰全家在天之灵了。

可不知为什么,心头还是骤痛,痛得她直不起腰来。她边走边哭,眼泪模糊了视线,直到连前路都看不清了,人忽然一崴,蹒跚跌坐了下来。

汪轸忙上前搀扶,急道:“夫人怎么了?身上不好吗?您等等,等奴婢叫小轿来……”

如约说不必了,勉强站起身,跌跌撞撞朝陟山门走去。

从西海子进宫,那么长一段距离,凭着步行,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好在大宫门上预备着二人抬,汪轸赶紧上前招呼,打起轿帘把她送了进去。

小轿抬起来,急急朝玄武门上赶。如约怔怔坐在里头,半晌才发现手上黏腻,抬起来就着轿前的灯笼看,一片赤色,散发着甜腻阴冷的血腥气。

她呆呆举着手,一时不知道一切究竟是对是错。死去的至亲们灵前,她总算有了交代,但她的心,好像也彻底碎了。

实在闹不清了,什么时候起心里有了那个人,也许是马车里对峙那次,也或者是他牵着她的手,跪拜在咸若馆的佛像前时。他像平静海面下的暗涌,在她还没觉察时,悄然侵蚀她的心。当初余崖岸气急败坏地说过,他们都是她的仇人,她不该分出三六九等。现在看来不可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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