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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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回到余府, 门上下人瞧她的目光都是闪躲的。

她知道,自己弄成这副样子,那些不知情的人在背后编排她, 不知已经传成了什么样。

无所谓,要是在乎名声,也不能走到今天这步。她坦然挺直了脊梁,入西院见过余老夫人。余老夫人坐在窗前, 想是料定她会来吧, 看见她, 淡然指了指玫瑰椅, “坐吧。”

昨儿重阳, 皇帝闯进咸福宫,当着所有命妇们的面带走了她, 这事儿已经在整个京城宣扬开了。若说脸面,哪儿还有半点脸面可言, 余家这绿头巾戴得稳稳当当,死了的人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宁。

老夫人惨然看着眼前人,打从第一回看见她起, 自己就很喜欢她。她温婉娴静, 身上那种叫人舒坦的韵致, 搁在这杀伐过重的家里,像个镇宅的宝贝。自己还曾指望她能化一化元直身上的戾气, 过刚易折的道理, 谁都知道。可万没想到,最后竟是引祸上门,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头子, 一连串的不幸都是她带来的。时至今日再看她, 除了怨恨和厌弃,再也不剩其他了。

如约自然知道老夫人的心境,自己的苦衷,也不可能向她去阐明。不过彼此面上还保持着应有的客套,上前行了礼道:“不坐了,我来向太夫人辞行。”

余老夫人并不觉得意外,缓缓点头,“我料定会有这一天的,早晚而已。我们余家这小池塘,哪儿能留得住你呢,你合该跃上龙门,挣你自己的前程。”说罢微微叹息,“要是去意已决,那就照着你自己的意思办吧。我们婆媳一场,到底要好聚好散,我也盼你能有一段好姻缘,无论如何你还年轻,不该在我们余家虚度青春。”

如约俯了俯身,“多谢太夫人体谅。上回您说过,不想让余家塌了门头,今儿皇上亲口允诺了,将来让清羡袭爵。我不能为余家做什么,独这一件,就算我对清羡的交代吧。”

余老夫人闻言,心下倒是一动。本朝的爵位,鲜少有能承袭的,尤其这种死后追封的,下一辈儿至多沾个直入缇骑的光,哪儿有袭爵一说。现在金口玉言,答应让清羡受荫庇,可见实实在在是瞧着她的情面。

先前还对她诸多怨言,但得了好处,想法就有了转变。都是做女人的,哪能不知道其中缘故,爷们儿这个时候最爱掏心挖肺,但凡有什么要求,趁着当下请命,没有不答应的。

“难为你了,好孩子。”老夫人站起身,怅然道,“你是余家的好儿媳,怪只怪元直福薄,只和你做了半道儿夫妻。”

那些客气的场面话,其实不必再说了。如约道:“我这一去,想是再也没有机会见您的面了。虽说最后是这样收场,但我心里依旧很感激您,我没了母亲,却在您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五年了,我都快忘了被人疼爱,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余老夫人怔在那里,看她含着泪向自己褔了福,没有再停留,转身匆匆走出了院子,一晃人就不见了。

或许是这话对老夫人的冲击很大,她脚下蹒跚着,坐回了圈椅里。细想了想,自己也哭出来,“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又觉得她可恨,又觉得她可怜。她说往后再也不能见了,为什么?我身上有诰命,少不得要进宫见太后的,难道那种场合,她再也不露面了吗?”

涂嬷嬷掖着手,只管叹气,“谁知道呢。男人兴头上热络一阵子,她毕竟嫁过人,要迎进宫去,只怕不妥当。朝堂上那些言官是吃素的吗,回头一道接一道上折子弹劾,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皇上也怕。”

余老夫人垂着脑袋,还是不大明白,“五年?她说五年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自小没了娘吗,她那亲爹是今年才没的呀……”

无奈再多不解,也找不到答案了。横竖就是心里不安稳,总觉得她这话像诀别似的,听上去不大吉利。

那厢如约把东西收拾出来,余家的一样没有带走,只挑自己的物件装进了包袱里。

汪轸在二门上接应,见她回身望了望,料想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有些留恋的。不过前事都像过眼云烟似的,散了就散了吧,汪轸道:“您往后就要过好日子去了,以前的种种别放在心上,琢磨得多了,心境儿不好。您就想想在宫里那会儿,往来于永寿宫和养心殿之间,那会儿多自在,还有闲心和奴婢逗闷子呢。”

那时候其实过得也不怎么样,但比起现在,竟也算安稳的了。

举步迈出门槛,正要登车的时候,闪嬷嬷和谷儿、小秋急急追了出来,惨然叫着夫人,“您要离开余家了吗?奴婢们可怎么办,您带上我们吧,我们照旧伺候您。”

如约这才想起来,前阵子把她们安顿在别处,因不常在自己跟前,一时竟把她们给忘了。

思忖了下,取出一包银子放到闪嬷嬷手上,“这些钱你们分一分,我没法子带着你们。魏家散摊子那会儿,你们的身契都已经毁了,不必给人为奴为婢了,往后就各奔前尘,自谋生路去吧。”

闪嬷嬷托着银子,愁眉苦脸望着她,“夫人要进宫做娘娘,奴婢们本以为也有好造化呢。”

如约抿唇笑了笑,没有应她。

转回身登上马车,穿过窗,看街道两旁的屋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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