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博弈(4 / 7)
一场大水,他们全都死了。然后奴婢就被卖进了宫里,其他的,奴婢都记不太清了。”
“那……你还有亲人吗?”
毓书的语气淡淡的,一如她素日来温然从容的言貌举止,静得激不起一丝的波澜:“那便是更加不知道了。奴婢进宫已久,所见所闻也只有这走不出的未央宫和那四四方方的天空,就连这名儿也是前朝的老太后一时兴起给改的,年久日长的,却连自己原本叫什么也给浑忘了,哪里还晓得什么亲人不亲人的呢。”
昤安默默,竟不知如何搭话,其实自己何必如此自怜哀叹?这未央宫之大,哪里都是伤心人,皇后也好奴婢也罢,说到底都只是如荒唐梦一场,实在可笑可叹。
夜已经深了,当打过第四道更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急急的扣门声,昤安浑身一凛,忙起身到门前,只听刘苌的声音颤抖着说道:“不好了,娘娘,司徒启带着李林钧李大人漏液赶来了,许是……许是陛下遇刺的事情走漏了风声。”
昤安乍闻司徒启的名字,满腔的血突突地王脑门上顶。王珩已经吩咐了刘苌不要将自己遇刺的事情说出去,为的就是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免得让朝里朝外众说纷纭,轻的会说自己伺候不力,让天子身陷危急,重的还会说自己魅惑君上,才唬得天子夜晚离宫遭此横祸,其后果可大可小马虎不得。正是为着这个缘故,王珩才撑着最后一点神思要求不要声张自己遇刺的事,王珩如此护着自己,昤安自然是铭感五内无比感激,却不想司徒启从哪里得来了王珩遇刺的消息,竟这样神兵天降,几乎让人措手不及!
毓书已经全数明了,一时也乱了分寸,惊慌道:“司徒大人闻风而来本就来者不善,又看咱们对陛下遇刺的事情秘而不发,只怕会将这些事情都算到娘娘的身上,污蔑娘娘故意对陛下的伤情秘而不发,内心另有所图,再给娘娘安上一个图谋不轨欲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罪名。阿弥陀佛!这可不是小罪名,只怕轻则禁足罚奉,要是再有人添油加醋,废后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昤安不由得轻轻颤栗起来,恐惧和寒凉自她的发梢而起,沥沥地直掀到心坎上。司徒启,他竟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自己,这样恨不得自己消失在王珩身边!哪怕自己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哪怕自己在这场争斗中是那样无辜,他也容不得自己做这个皇后,容不得一个非我族类的女人站在王珩的身边。
自己除了认命,别无他法了么?
昤安的脑门上却有细密的汗珠冒出,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郊外刺客的尸体你可曾处理了?”
刘苌道:“老奴已发出了信号,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死士们手脚快,应该已经办妥了。”
昤安心里一颗石头骤然落地,心里已然想好了对策,她道:“好,你让门口的守卫放他进来,先想办法和他在这寝殿外周旋一两句,其余的交给本宫来对付。”
话音刚落,之间寝殿外已有二十余把火把亮起,将庭院照得恍若白昼,接着便是踏踏的脚步声,可见,司徒启是未经帝后许可便径直走进了授章殿,全然未将帝后放在眼里。卫昤安心中冷哼,冲进殿内,拔下头上的簪子,将衣袖卷起,对着自己的手肘狠狠一刺,登时就有鲜血溢出,一滴一滴滴在桌上的喜事帕上,淋淋漓漓两三点过后,毓书已然会意地将喜事帕抽走,又三两下替昤安裹好伤口,将鬓发弄乱,昤安又忙赶到门前,用滚烫的茶壶贴着自己的脸颊,细细听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殿外,已然灯火通明,刘苌匆忙跑到偏殿的院落门口将司徒启一行人拦下,嘴里有条不紊地请着安:“司徒大人万安,李大人万安,陛下和娘娘已然睡下了,不便惊扰,二位大人漏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么?如若不忙,可否明日再来回?”
跟在司徒启身后的李林钧是刑狱司的总司御史,掌握着整个京城的官员情报和酷吏百人,是司徒启的头号爪牙,此人眼高于顶,仗着手中的权势和司徒启风袒护向来目中无人狂傲无礼,此刻见到刘苌,不免心中不屑,嘴上冷哼道:“有何要事,也不是你一个阉人该过问的!谁借你的胆子?敢阻拦本官和司徒大人面见陛下,耽误了要事,你耽搁得起么?”
司徒启的笑五分明五分暗,他朝李林钧一摆手,道:“哎,李大人,这刘公公好歹是这宫里的太监统领,陛下面前一等一的人物,怎能对刘公公如此无礼呢?”
李林钧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道:“再怎么一等一也是个没根的东西,也配在咱们面前说话,大人就是好心性,我是断断看不惯这种人的,要是在我刑狱司,就该用烧红的烙铁烫烂了嘴,看他还敢不敢说些以下犯上的话。”
司徒启淡淡对刘苌笑道:“这李大人啊,向来是牙尖嘴利的主,刘公公可千万莫往心里去。本官与李大人漏液前来,是听闻陛下夜行遇刺,特来一问究竟的。怎么?你这个陛下身边的大太监竟然懵然不知么?”
刘苌忙解释道:“司徒大人这是哪里的话,陛下好好的,并未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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