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 五(2 / 3)
小璟推开门走进屋,对孟湘湘道:“小姐,夫人唤您。” 孟湘湘顿时深深闭上眼。 这几年她分外守规矩,除了随孟渝出行外,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夫人挑不出她的错自然也不罚她,只是听到夫人唤她,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难。 孟湘湘披上厚外衫,又在舞娘子跟前磨蹭会,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夫人院子走。 她见到夫人,先恭敬行礼。 按照以往,她不犯错,夫人也不为难她,会很快让她坐下,这次夫人却紧闭双唇,端坐在堂前。 孟湘湘跪得有些麻,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做错事。 每日早起请安都做了,习舞也仔细认真,从赫南关前小镇回来后她并未出门,谈不上失礼,她的确没做错事情。 夫人谨饬的声音传来,“你先跪好。” “是。” 孟湘湘双肩舒展,端正跪着。 夫人这才继续说:“圣上有旨,因世子在军中懈怠军务,不得返都,居延北梦园自省其身。此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 “今日世子从王军,与怡王一道入城。” 孟湘湘心里微动,脸上仍是恭谨的表情。 “几日后,侯府会设宴,邀世子、怡王以及王军将领赴宴,届时延洲的世家望族都会前往,你要在宴会上献舞。” 献舞是早晚会发生的事,孟湘湘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就是明码标价的大礼包,价格高低取决于自己献舞的表现以及平日积累下的娴淑美名。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觉得自己更像个艺伎。 孟湘湘只是低垂着眼,“湘湘有认真练习《破阵曲》。” “不是让你献《破阵曲》。” “可每日习此舞,不就是为了……” 夫人打断她,“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什么时候? 偏偏夫人开始打哑谜,并不与孟湘湘说清楚明白。 孟湘湘想追问下去,却又被夫人呵斥,“婚姻之事你本就无权过问。这几日跟着舞娘子好生练着,宴席之上不要给侯府丢脸。” 后面的话夫人也不想听孟湘湘说,挥挥手让明婆子将孟湘湘带走。 由是因为一直跪着,孟湘湘走路腿发软,阿沉搀扶她,她又执拗不肯。 阿沉见她面色不好,小声问,“小姐,夫人方才说得重了些,但献舞说到底也是好事,能为小姐寻个好夫家。” 提起婚嫁,就像是悬在脖颈之上的铡刀,随时都要落下来。 孟湘湘愤愤不平道:“旁的世家小姐会当众献舞吗,这是舞姬的活儿,我这长小姐做的真是狼狈。” “小姐您……” 孟湘湘心里窝火,语调也着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嘛。” “您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您总说人和人都是一样的。” 孟湘湘哑然,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她太久没接触过现代的一切了,被侯府条条框框绑起来,逐渐适应自己侯府小姐的身份,开始习惯所谓的尊卑,融入这个冷漠的时代。 所谓平等,在这个时代里寻不见痕迹,前有夫人步步紧逼,后有侯府的担子压迫,她夹在中间忙于周旋,当真忘了自己是个现代女孩,不能向封建势力低头的。 这是封建吃人吗,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却不知不觉越发古板。 孟湘湘又想起曾经自己与郑子潇在一起时候,总是说些现代的话逗他,现在却连网络用语都不会用。这样古板无趣的延成侯府长小姐,风流飒爽的校尉大人还会青睐吗。 又或者,孟湘湘已经习惯了低人一等的性别地位,将自己放在劣势,她要等男子青睐,等男子爱慕,而不能自己伸出手去挽住曾经的爱人。 女德女礼,三从四德,都在逼迫她,告诉她不能。 夜深时候,孟湘湘梦到以前的事。 如今她很少会梦到现代的高楼大厦,反而常梦到血淋淋的断头台,还有孟宏汝那死不瞑目的双眼。每每梦起,她都会生理性痉挛,浑身发苍白的冷汗。 在现时代这称为PTSD(创伤后应激反应),在古代并没有先进的心理医疗机制,她也无人可说。 孟湘湘翻身下床,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冻得她立刻缩回去。 勉强算是早春,屋外地上有一层凉滑的薄冰。 孟湘湘冻得瑟瑟发抖,裹上小衣寻去了饮晴堂。 自从孟宏汝死后,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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