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澜月 十一(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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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笼着她,困意跟着弥漫了上来。

她额头上还搭了个冰帕子,用来退烧。本来穿越后这身体就是病怏怏的,被折腾一番,狠狠的垮了,现在浑身乏力,喘口气都难。

那夜在屋脊上,不知道等了多久,官兵才赶来把这群暴徒全部羁押,现在满满当当挤在狱里,都尉忙得焦头烂额。

此事比春风还快,一路传往都城,朝野震惊,圣上震怒。

延洲令每天愁眉苦脸,恨不得把冉恩这畜牲碎尸万断。只是他泥鳅似的,全城找遍了也没有踪影。

和雅苑的后苑,几个家丁正在费力栽一棵大木兰树,这就是冉恩来侯府拜会送的那棵。现在百废待兴,延成侯爷只能忍着晦气把它栽了,充实一下庭院。

通常木兰都是矮小一株,这棵倒是大得惊人。只是它现在半死不活的,不好说还能不能养起来。

孟湘湘浑身像是要散架,懒洋洋扯下冰帕子,阿沉忙接过去,“小姐,我去给你换一个。”

“别换了,还不如999。”

“什么是999啊?”

“药。”

阿沉皱起脸,怯生生地道:“那阿沉给小姐煎药。”

孟湘湘扯了扯身上的棉褥子,后颈躺出一片湿热的汗,“我不喝你这个苦药。”

一失足成千古恨,倘若当时果断些,她已经找圆净做法回家了。

孟湘湘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没想到自己在关键时刻善心大发,下次想要找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了。

“怎么能不喝药?良药苦口,喝了并才能好。”

孟湘湘睁开一只眼,瞧见孟宏汝背着手踏进苑门,脚步声是说不出的疲惫,脸上还挂着乌青的眼圈。

她知道孟侯爷疲惫的不是盐井□□,是他那可怜的庭园,全被奴工糟践了。

孟湘湘道:“发了汗了,估摸着马上就好。”

孟侯爷坐到她美人榻边上,给她掖了掖被角,“你这病得凶险,亏了昏倒时候跟穆王一起,不然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要被那些暴徒辱没成什么样子。

“我还以为我当时是睡在屋脊上了,没想到晕了。”

孟湘湘语调轻快,整个人嘴唇都泛白,脸色更是像张纸。

“好孩子,吓到你了。”

“所以他们是盐井上的工人?”

孟侯爷扭头看了看女儿,“是,你一直在书院,不晓得最近井上出事了。盐井坍塌压死十多个工人,领头的工人要找金曹讨个说法,没想到却被那个畜牲拿儿女要挟。”

这是五天里延洲令调查的结果。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延成侯一定要讨个说法的,才一直逼着延洲令,终于把来龙去脉捋了个清楚。

孟湘湘不懂盐井的事情,翻了个身道:“他们找金曹,为什么来侯府?”

“金曹私下里犯了罪,想来找为父帮忙疏通关系,为父最厌恶这种为官不干不净之人,和穆王合计一下将他锁在偏僻屋子羞辱他。”

语调义愤填膺,孟侯爷想到冉恩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苦命的工人,杀起人来我却觉不出他们苦。”

“他们出身卑贱,言谈也俗,自然和走兽无异。”

“出身又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一定是被压迫极了。”

仇富的种子埋下,一个人挑拨,这些种子生根发芽,酿成了这场熊熊烈火,烧烂半个侯府。

孟宏汝听完,再看那几个栽树的家丁,心里忽然不安起来,“定是受人挑拨了,本侯待百姓向来和善,这次纯属无妄之灾。”

是受人挑拨,听说领头的叫乌伯达,一人撺掇上百奴工,喊着“世家勋贵,焉知我苦”,一路从郊外的盐井杀入侯府。

一介白丁懂什么起义,他们连怎么在城门落锁后入城都密谋的一清二楚,计划周全,背后必有出谋划策之人。

“抓了那么多人,有说是谁挑拨吗?”孟湘湘口干舌燥,声音跟着粘连不清,一旁的阿沉忙递水过来。

孟宏汝赞叹道:“你这个小婢女倒是很伶俐。被抓进狱里,在延洲令那些人手底下肯定是遭不住难的,都招了。据说是一个穿着乌黑经袍的怪人,一直在帮忙谋划。”

穿着乌黑经袍的怪人。

孟湘湘皱着眉眯起眼,整个苍白的嘴被她急切抿起来,她晃悠着坐起身,有些如梦初醒。

穿着乌黑经袍的怪人,孟湘湘想到了一个妖孽,倒是很符合描述——圆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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