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汝心已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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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虽仍是凉意习习,倒也天朗气清,正是行路的好天气。赵青汐和李墨白启程时,萧逸一行人早已离开了。

柳知府和南宫岸止依依不舍地将二人送到了城门口。

令赵青汐有些讶异的是,平日里柳如絮墨白哥哥长、墨白哥哥短地唤个不停,今日竟未前来相送。

正兀自疑惑着,柳知府站在城门口,对着李墨白幽幽地开了口:“小女自儿时便倾慕大人,当年你日日与孟姑娘一道,她并未死心。”

说到此处,他看了一眼赵青汐,似意有所指般继续道:“现下她倒死心了。下官琢磨着,这女儿家应是更能体味,有些情谊,是伙伴,亦或是爱慕?”

李墨白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眸子,唇角沁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二人互道平安,依依惜别。

南宫岸止从衙役手中接过一个木盒,以双手抱着走到赵青汐面前,神色肃然。

赵青汐定睛一看,是一个刻着暗花的玄色木盒,甚是眼熟,这不是......当日在陆初言房中看到的那个,藏有玲珑心的木盒吗?

果不其然,随着南宫岸止带着它走近,看似严丝合缝的木盒,竟隐隐透出几丝淡淡的金色异芒。

而赵青汐腰间的倾魂笛,亦轻轻震动起来。

她突然有些紧张,此处人多口杂,这笛子乃奇异之物,又关乎她的性命,她不自觉地低头拍了拍笛子,低语道:“嘘,莫要张扬。”

不曾想这倾魂笛竟真的敛去微光,安静了下来。

她尚来不及惊讶,南宫岸止已低下头,微微躬身,颇为正式地做出双手奉上的姿势,“我专程去初言房里取了来。青汐姑娘,这玲珑心见你便有异动,应是与你有缘。姑娘此行,便带它一道吧。”

这......这南宫大人的临别纪念,还真是特别啊。黎州特产美男,不送我个三两个特产便算了,居然送我个心,还专程......我可真是......感激涕零。

这玲珑心毕竟是圣女遗留之物,想必南宫大人不忍心见它在木盒中慢慢死去,才会惦念着托付给有缘人。可是,它是一颗心啊,并非什么猫鸟虫鱼,如若养在身边,不免觉得怪异。

她暂未伸手接过,而是一面琢磨着,一面尬笑了两声,“呵呵,它好养活吗?不需要喂什么吃食吧?”

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曾想南宫岸止竟抬眸认真地看着她,“既是心,自然需日日以人的生血养着。”

“什么?!”

“我说,需以人血养着,最好是心头血,可养得结实些。”南宫岸止说这话时,一脸的真诚,真诚得赵青汐有点想哭。

难怪前些日子,眼见着陆初言面色苍白了许多,原来是日日放血给这家伙喝了。

她有些无措地看向李墨白,李墨白挑眉摊手,语气无辜:“我的血有毒,爱莫能助。”

“既是有缘,便带着吧,世事难料,也许有一天,它对你很重要。”

耳畔又传来南宫岸止沉稳厚重的声音,她转回头看着他僵着的手臂和期盼的眸子,哭笑不得地以双手接了过来。

李墨白已提前吩咐成昱将马匹留给了赵青汐,二人一路骑马聊天,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她看着他棱角分明,清冷如画的侧颜,眸中闪过忧惧,如此开心的时光,不知还能持续多久。

李墨白多年习武,体魄本是异乎常人的卓健,如今虽尚未毒发,却仍能看出这两日已迅速地消瘦和虚弱了。他骑马一贯英姿矫健,现下竟需她偶尔偷偷放缓速度迁就。

“累了吧?约么还有一个时辰,便到玄臻谷了。”她回过神来,只见李墨白正一脸关切。

她摇摇头,随口道:“不知为何太子殿下一行人启程得如此急切,其实本可同行一段路。”

李墨白未再言语,脑海中浮现出昨日深夜,那个身着玄色锦袍的身影。

他手上提着一盏莲月纱灯,风姿珺璟地立在门外,“明日便要分道而行,我方才见塘边有一石头棋桌,先生有无兴趣弈上一盘?”

“掌灯而弈?”如此深夜,李墨白自是有些诧异。

萧逸微笑着颔首,笑意里却带着苦涩。

“殿下既有如此雅兴,我自是要奉陪。”

二人到了棋桌处,伴着纱灯而弈,别有一番朦胧滋味。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萧逸便神色黯然地看着眼前败局已定的棋局,“我果真还是输了。你既赢了,便好好待她。”

李墨白侧过头望着旁边蓝楹花树凋零的枯木,神色淡然,紧捏着棋子的手却轻轻抖了一下,“我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我受先生教诲几载有余,自是看得真切。以先生的人品,若非自己已深陷其中,又怎会心乱如麻,由着她心倾魂予?”

他站起身走到李墨白身前,正视着他的眸子,眸光凛然:“你的心已经乱了,何必抱着一纸婚约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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