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终是难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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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花已然盛绽,我的摄魂之力亦随之觉醒。我仿佛根本不需要适应和学习,骨子里便知道如何驾驭摄魂花露,如何令他人受其所惑,神志全失。

花露的细碎微沫被狂傲的丁炜和他的手下们尽数吸入。丁炜眼睁睁地看着手下们一个个拔出利剑刺向彼此的咽喉。

他全然动弹不得,面如死灰。我虽看不清他的眸子,但想必一定满是惊惧,我仿佛听到他的身子瑟瑟发抖的声音。

我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阴冷的密室充斥着人在受尽折磨后逃出生天的癫狂气息。

耳边倏然传来清脆响亮的铃铛声,随着这声音响彻耳际,我敛了笑声,死死地盯着丁炜模糊的身影。

他正艰难地移动着身躯,连滚带爬,从开启着的石门逃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唇角掀起自嘲的笑意。是啊,他本就是灵草族的人,既已感知我的摄魂花之力即将觉醒,又怎会不做丝毫防备。

我扶着湿滑的岩壁艰难地一步步挪动,每挪动一步腿上都传来钻心的蚀骨之痛。

待终于走出密室的石门,我开始在错综复杂的岩洞中寻找顾卿水。

在一次次跌倒在坚硬的地面之后,我终于隐约看到了那个身着桃夭色衣裙的纤弱身影。这个身影在那一天面若桃花,娇俏而又欢喜地对我说:“既已备好,不好不作数的!”

许是我跌跌撞撞的声响惊到了她,她回过头,似是愣了一瞬,随即带着忧惧的哭腔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我忍受着腿骨钻心的痛楚一步步挪到她面前,跌倒在地,在她的惊呼中抬头看她,我以为我会看到鄙夷和厌恶。

可是没有,我隐约看到她的双眸染着旖旎的水雾,雾里弥漫着的,是浓烈的心疼和担忧。

我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不要怕,我已经将他们打跑了。”

我试图解开她手脚上的绳索,竟因手上无力,试了数次方才解开。我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吓到你了?其实我很好,这些毒没有很疼。”

顾卿水没有说话,却突然吻了过来,切切真情皆化作绵绵细吻。

她的唇那样甜,又那样涩,是眼泪的味道。

哪怕我的身子受尽荼毒、千疮百孔,也没有眼前女子的眼泪更令我心若刀绞。

她原是那样单纯快乐的女子,在岩洞生不如死的这些天里,摧毁的不仅仅是我的身子,还有她天真烂漫的粲然。

她笨拙地摸索着我的衣襟,一路向下,我把住她的手,她的唇移到我耳边:“初言哥哥,我要真真切切地同你在一起。”

我被体内势如海啸的欲望淹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深吻上她的唇。

我如回光返照般势如猛兽,我们在冰冷的岩洞中唇齿相依,抵死缠绵。待欲望倾尽,我抚着她熟睡的面颊,轻吻她的额头。

未曾料到,我在云端的旖旎中入睡,却在万丈深渊中醒来。

她走了,凭空消失了,我在蜿蜒的岩洞中寻得头破血流,不知自己已在昏昏沉沉的绝望中过了多少时日,直到南宫岸止带人寻来。

他说顾卿水给他留了书信。说是有事要办,让他不必寻,她办好了自会回来。

他们将奄奄一息的我抬回柳府,好生照顾,柳知府和南宫岸止为我请了全黎州最好的大夫。

我已虚弱得全身动弹不得,亦无法言语。只得在心里暗自苦笑:身炼百毒,已是侵入全身的肺腑骨血,怎么可能治得好。

想必顾卿水亦是因此弃我而去,我已是废人一个,确实不该拖累她,免得遭人厌弃。

我日日任由他们调治,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就如同密室里毫无生机的冰冷岩石。

然而结果却出人意料,我的身子竟一天天地好转起来。

我慢慢恢复了力气,目光渐渐清朗起来,甚至,又可以稳稳当当地站起身,坐立行止,皆不再有阻滞。

虽然仍是胸口闷痛、日日咳血,但竟能活着,已是意料之外的大幸。

我想,许是摄魂花救了我,或许她的绽放有着奇异的功效,可疗治百毒。

顾卿水只给南宫岸止留了书信,却未给我留下只字片语,我只隐约记得,在那一夜缠绵后的清早,似有沁着无边爱意和哀伤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初言哥哥,你等我回来。”

可现下,她仿佛消失了般杳无音信,我寻遍了黎州城,甚至腿脚甫一恢复,便日日骑马去岩洞里枯守。我竟然开始怀念那些被丁炜禁锢的日子,那些虽受尽百毒试炼的折磨,可却日日都能看到她的日子。

南宫岸止时常询问,在那三十几日里,我和顾卿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却皆是沉默以对。

谁能想到,无非短短数月有余,便将一个明媚飞扬之人变得满是绝望腐朽的气息。身炼百毒的阴冷密室并未令我绝望,日复一日的无望等待却令我心里滋生出癫狂的恨意和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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