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身炼百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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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阴暗的岩洞。我尝试着稍动一下,却发现手脚皆被坚硬的铁丝固定在刑架上,丝毫动弹不得。

在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以后,我看向坐在面前的一袭道袍之人,感到自己眼里似有灼烈的愤怒正喷薄而出。

“为什么?丁炜,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坐姿慵懒,嘴角勾着不屑的笑意:“你自小体质殊异,乃是灵草族百年难出一个的元阳之躯,用你的身子试百毒炼仙丹,最合适不过。”

他站起身,缓缓踱到我面前,直视着我的眼。

“说起来我们本属同族。怪只怪,当今皇帝沉迷丹药,他为了长生之丹药、极乐之丹药,什么都可以做。而我为了权势富贵,亦是如此。”

他的眼里有毫不掩饰的贪念,那是对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赤裸裸的贪欲。

我深吸一口气,忆起八岁那年满目血红色的触目惊心,那一日的陆府遍地皆是横七竖八的尸身和溪流般的血水。

那些人里,有我的乳娘、我的叔父、我的玩伴,那一年的陆府,是一个八岁孩童全部的世界。

我攥紧双拳,内心涌动着剧烈的恨意。

“此事跟陆府上下几十口老小有何相干,为何杀了他们?”

他听到我的话,竟笑出声来,那笑声尖锐刺耳,含着对数十条无辜性命赤裸裸的鄙夷。

“十几载未见,你仍似当年八岁时那般天真可笑。如若不以谋逆罪灭了陆家上下,如何堂而皇之地将你带走炼丹?!”

他阴郁的笑意,如同他的内心般腐朽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血腥之气。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的爹娘现下在哪?”

他沉吟了一瞬,“说起来,你还有一样东西,在我手上。”

他对站在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自袖中拿出一物,递给他。

那是一缕藤蔓,泛着沉闷的暗灰色,应是已死去多时。

丁炜将藤蔓抛起,它凌空飘荡,竟如倏然有了生命般,染了层碧透的生机之色。它卷曲的枝躯缓缓伸展开来,随着枝叶如波浪般轻轻涌动,藤蔓中竟有低沉温厚的男声传出。

我霎时如被雷电贯穿般全身僵住,那是阿爹的声音。

“我儿陆初言,性子天真执拗,现托付给南宫兄,望兄多加照拂。陆某拜谢南宫兄大恩。

我不望他出人头地,唯愿他心无悲怆和仇恨,可平安喜乐地度过此生。

他现下便身在......”

阿爹的留音戛然而止。

丁炜收回那缕藤蔓,他那充斥着血腥味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爹娘当初带着你远逃黎州,原是欲将你隐姓埋名地托付给他的故交友人,却未料到他与那故人尚未来得及会面,便被我抓了去。”

他顿了顿,笑意微敛,眸光狠厉,“他将惜音藤埋入掌中筋脉,原以为足够隐蔽,即便身死依然能将你好好托付。我却将筋脉尽数挑开。他那个老顽固,为了阻止我找到你,在濒死之际将后半截留音抹了去。”

我的眼睛又流泪了,它们在一片迷茫的水雾中仿佛看到,阿娘已然在身侧断了气息,阿爹努力睁着逐渐失去生机的双目,死死盯着丁炜手上的惜音藤。

他明明在惜音藤中细细描述,好让南宫大人去山上寻我。可他未能见到故交,也未能留下话。他强撑着,以濒死之力抹掉了我的方位,在担忧和绝望中闭上了双目。

他掌上的筋脉被人一根根挑出,那只宽厚的手掌曾轻轻摩挲我的头,我感受着他掌心上的暖意,仰起好奇的小脸:

“阿爹,你的初心是什么?”

阿爹笑,“爹毕生所求之初心,便是你和你阿娘一生无恙。”

我感觉我的心被撕扯得生疼,疼得喘不上气来,比找不到他们,又怕又饿日日在山上哭的那几日,还要疼。

丁炜恶狠狠地用手掐住我的下巴,唇角讥讽的笑意刺得我遍体生疼,“他以命相搏又有何用?我现在,还不是寻到了你。”

自此,我便成了丁炜试毒的容器,炼丹的药引。我在暗无天日的岩洞中,日日受尽百毒侵蚀的痛苦。

他们每每将毒素注入我体内时,需将我四肢松开,让毒更好地浸遍四肢百骸。

我可以反抗,可却只能蜷缩在地,承受着如深渊般暗无边际的蚀肤化骨之痛,将指甲在冰冷的地面上生生折断,将唇咬出汩汩的鲜血。

我可以反抗,却不能,因为每每试毒炼丹,他们皆会押着顾卿水在旁侧观赏。

他们将她绑着手脚,手持利剑对着她的脖颈,我知道若有一丝反抗,锋利的剑刃便会割开她的咽喉。

她一直在哭,我从前未曾见过她流泪,竟不知她的泪水可以这样多,如清冽的泉眼般源源不断,眼睛都红肿了。

我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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