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枯鱼之肆别挚友,兽穷则齧显身手(3 / 5)
也不觉得有些饥肠辘辘。这许多日,走南闯北,已是客囊羞涩。只恨当初大手大脚,把银票当白纸一般挥霍,此时此刻,竟叫马永帅有些无可奈何了。
这时候,县城里的官府为了巴结王家山庄也出动一批批衙役四处搜捕马永帅行踪,大街小巷贴满了通缉马永帅的画像。好在画师水平一般,五官基本画走了样,就算马永帅站在画像旁边对比,也难以认得出来。只是马永帅全身尽伤,衣衫褴褛,虽然在溪水里洗过血渍,伤口仍然溢流不止,而且血的颜色与常人大异,窟窟窿窿的衣衫这一坨血那一块印,走在人群中异常扎眼。
对面行来一小厮,笑嘻嘻对马永帅拱手行礼,甚是礼貌。客客气气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姓马?”
马永帅点了点头。
小厮又道:“名讳可叫‘马永帅’?”
马永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惧一个小厮揭榜告发,双臂环胸,桀骜道:“小爷正是马永帅,你待怎样?”
小厮拍着胸口,长吁一口气,道:“唉!总算是不负所托,找对人了。”
马永帅一愣:“你不是要揭发我去领赏的?”
小厮笑容满面的说道:“小的是前方‘闻香来客栈’的店小二。昨天住进来俩出手阔绰的贵客。半个时辰前,这二位贵客形容出您的容貌,嘱咐小的一定请您到客栈一聚。”
真是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囊中羞涩之时雪中送炭,真是一场及时雨,却不知这二位贵客是谁?客栈一聚又是为了什么?
闻香来客栈,佳肴美食超丰极盛,炊金馔玉如饕餮盛宴,尤其是这里的美酒,更是名动淮河南北,诸如寒潭香、秋露白、金茎露、猴儿酿以及上等女儿红,都是畅销的主流。莫说饮一碗这里的美酒足醉三日,便是踏入客栈,嗅其酒香,闻也能闻醉个一两日。“闻香来”便因此而得名。
伴随着浓郁的酒香,马永帅已经来到闻香来客栈二楼。楼上甚为宽敞,共设了十几桌。其时,空桌仅二三席。马永帅四下打量,却发现这一楼食客无不陌生,顿时心下起疑,不知受何人邀请?
这里十几桌酒菜,数十食客,马永帅一眼便已经瞧清,其中只有三桌席面尚有空位。一桌靠近楼梯口,一个华发老者,叫了两碟下酒菜,自斟自饮。那小厮说是二位贵客差他传话。显然并非此人。
另一桌靠墙,桌上仅仅一碗牛肉,两坛子水酒。一胖一瘦两人面对面吃着牛肉喝着酒,彼此一言不发。胖者衣着光鲜,皮肤细腻,颇有富贵之态。他十指指甲很长,他的一双手也颐养的很好。在他左手边,有一把古琴斜靠在墙上。右手边的板凳上搁置一把琵琶。那瘦者个头微高,却是天生的一幅羞涩脸。不管他是讲话时,嚼牛肉时,还是饮酒时,其表情羞涩如一。他的旁边桌沿并排靠着一柄长剑和一把大刀。这天下武林间,除了听风看月楼主凌峰之外,善使剑者不用刀,善用刀者不使剑。显然这个人却是个例外。
虽然陌生,却是有趣的两个人,只不知是不是这二位相邀?
还有一桌便是这二位的邻桌,倚墙靠窗。桌上肴馔足有十几样,皆是山珍海味。这桌子上共有三人,一人灰衣,背对马永帅而坐,看不清楚面容。另一人锦衣一身,眉宇轩昂,正举着酒壶给背对马永帅之人添酒。靠窗的一人身形略小,白衣如雪,素净淡雅,风度翩翩,手中持一把折扇,忽然展开扇子,扇着风儿,吟哦道:“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樽酒。”吟罢举起酒杯道:“来,咱们干了他。”三人共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马永帅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因为他看清了此人折扇上的两行诗。正是:“举殇白眼向青天,疑是玉树临风前。”两句。这两句正是江湖第一美人‘寒梅仙子’刘文艳的手笔。因此,马永帅便可以确认,此人正是‘田少风流佘少狂’二位英才之一的田少。刚才听他吟哦一段蜀后主王衍的《醉妆词》,便更加确定了。宴游寻花问柳,歌舞金樽美酒,这岂非正是风流田少的日常。
此人是田少田建勇,那么锦衣人就必然是佘少佘顺兵了。这张桌边共坐有三人,却备有四份碗筷,很显然真正邀请自己的两位贵客便是江湖上极富盛名的“田少风流佘少狂”。
这两人马永帅素未谋面,远无来往,近无交集,更别谈相识,然而,他们却能清楚的给店小二形容出马永帅的外貌特征。是这二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有第三个人既认识马永帅又与这二人熟识?不假思索,显然是后者,因为第三个人就是背对马永帅的灰衣人。
往日无怨,近期无仇,这二人找上马永帅,只有一个原因。
两日前,田少约见陈秋君于升仙台,而陈秋君却爽约未赴,反倒跟随马永帅闯进了王家山庄。想来,这田少必是为此事怀恨,将佳人失约的怒火撒到了马永帅身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马永帅也不再多想,径直向这一桌走了过去。
令马永帅没想到的是,这个背对他的人,竟然就是王家山庄副庄主之子王霄松。王霄松见马永帅过来,起身拱手道:“恭候多时了。”
马永帅也不客气,拉开板凳就在缺席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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