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书香一片风云起,戏说公案论乾坤(1 / 5)
同里古镇在文儒雅士眼中虽古色古香雕栏画栋,总少了些许清寂和恬谧的凄然之美。喧腾和纷嚣不宜于骚客徘徊,高士吟咏;只宜于武者聚会,把酒高歌。
故此,往来同里古镇的多侠士少墨客。
即便同里湖畔远近闻名的书香斋,昔时苏州府英杰才子齐聚之所,如今也成了江湖走卒和武林侠客的驻足地儿。
“书香斋”既非丹青字画坊,亦非黉舍学塾院,它其实就是一个茶楼,跟“书香”二字扯不上半颗铜钱的关系。唯一沾得上边的只有大厅东墙台案上一个须发银白的老头每天唠唠叨叨孜孜不倦的谈经论道说书唱曲儿。
书香斋非比一般茶楼酒肆,不仅规模庞大,规矩也很多。最让人头疼的是,它的规矩并不具体,没有明文规定,也没有警戒提示。一但进入,便如履薄冰,纵然小心翼翼,也难保有一脚踩虚的时候,往往触犯了规矩连自己都不知道。
曾有人试图以身试法,记录下书香斋的“规矩”,从而在江湖上卖个好价钱,大赚一笔。当他听说但凡触犯过规矩的人都人间蒸发生死不明,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命挣,没命花,这种生财之路自然不可取。
有人定然要问:书香斋玩弄套路岂非自绝财路?今天有个客官不小心坏规矩,失踪了;明天有个客官无意间坏规矩,不见了;后天又有个客官不留神坏规矩,完犊子了;长此以往,哪里还有人敢来品茶尝酒?它的这些“规矩”无疑使书香斋蒙上了一个“黑店”的嫌疑。
开门做生意,尤其注重口碑,一旦套上“黑店”的头衔,生意必然是难以经营下去的。然而,书香斋却是个例外。
原因只在于一个人。
——那个说书唱曲的老头。
看起来普普通通,银发长须,肤色黝黑,谈吐间隐隐透着饱谙世故学识渊博的韵味。
便是这样一个老人,撑起了整个茶楼的生意。
但凡来书香斋的宾客,没有一个是奔着芳茗而来,更没有一个是奔着佳酿而至。他们都是为了听书,听这个老头的评书。
又有人禁不住要问:说书唱曲儿的满大街都是,何必跑去书香斋凑热闹,还得提心吊胆生恐触犯那些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狗屁规矩,为了听个书何苦担这份风险,冒这份危机?
不错。
听书哪里都是听。
大街上、戏园子、讲古场应有尽有。
虽然说书的那些个讲古仙水平和名气各有长短,评书内容风格几乎都差不多,区别只在于大街上你得站着听、蹲着听、粗陋些的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听、有些图舒服的自个儿带把椅子过来听,而在戏园子和讲古场里听书非但有舒适的席位,有些还提供吃食茶水以及更高端的服务,当然那些服务是要另外收取费用的。
书香斋神奇就神奇在老头评书内容标新立异,足不出户,能知天下事,演说的总是江湖大事件的第一手讯息。不难想象,这个说书老头何许高深,书香斋的背后何许神乎,情报网路何许通达?
天下势力各踞一方,江湖一但有所动荡,哪一方势力都不想后知后觉。然而,要想探知江湖动态,你只需上同里湖畔书香斋听一段评书。虽然书香斋的臭规矩很让人恼火,但为了拿到第一手消息,有这样的捷径,哪一方势力又不愿冒一次险!
因此,即便书香斋的规矩很无理,依然影响不到它的生意。
同里湖畔香樟成林,郁郁葱葱的林木中间落座一幢庞然楼阁,气势浩然,景色极秀,风水奇佳。自同里湖乘舟上东岸罗星洲,77级台阶之巅,矗然高耸三门石牌楼,四根石柱上蟠龙浮雕栩栩如生,牌楼匾额四个楷书大字“书香水榭”气吞山河大气磅礴,正是书香斋的门户。
穿过石牌楼是一条青石路,直通香樟林间的楼阁。路侧香樟整齐浓密,粗细高矮均匀,甚至连树形都出奇的一致,就像排兵布阵时的士卒阵营,鳞次栉比,引绳棋布。也不知是书香斋的掌柜过于讲究,还是患有强迫症使然?
青石路不足百丈便至楼宇檐下,门额上“书香斋”三字跟石牌楼匾额字迹如出一辙,明显出自同一人手笔。
近几日,江湖上为了探听天下最难杀之人夹谷恨天被杀的真相,前往同里书香斋探消息的人甚至超过江南飞镖门吊唁的人。
晨曦时分,书香斋刚开张,便已门庭若市,青石路上人潮涌动,浩浩荡荡,险些挤破书香斋大门。
进入书香斋,单单楼下就设有三十来张席面,楼上单间雅座十数席,非一般身份难得上去。
楼下靠东墙搭台设案,案上一把折扇和一方醒木,旁边还悬着一面铜锣。那银发老头表情丰富、动作夸张,口若悬河、绘声绘色。一个人、一张嘴,就能演绎千军万马,让听众如身临其境,听得如痴如醉。
长须老人讲完一段前奏,高举醒木,拍案有声,楼上楼下顿时安静,万籁俱寂。老人扬声道:“小老儿郑后刚,多谢各位江湖朋友前来捧场。关于《飞镖门主遇刺案》上回说到‘顽童叟’朱光前夜闯飞镖门,与飞镖门徒王永彬交手,施展出他的大力劈山掌。王永彬勉强接下一掌,五脏俱损……那么,今天接续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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