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第10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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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葬洪景山之后,郑淑玉整日以泪洗面,她今后就要独自一人跟孩子们一起,没了丈夫,面对农村实实在在的生活,她可是一点勇气都没有,怎么办哪,就在她悲痛欲绝、万念俱灰的时候,跟她早已断绝母女关系的妈妈孔巧云带着爸爸郑雪秋和姐姐郑淑兰还有姐夫郭儒才来到了她的家里,母女俩近二十年未曾谋面,一见面,两人都怔住了,一个是满头银发、一脸褶子的小老太太,一个是肤黄发枯,生养了好几个孩子的农村妇女,母女二人之间的变化让彼此一时都不敢相认,郑淑玉喊了一声“妈”,孔巧云叫一声“二丫头”,母女俩相拥抱头痛哭,尤其是郑淑玉,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妈妈边哭边用拳头拍打她的后背,“你这丫头心咋就这么硬呢,妈赌气嘴上那么一说,当真就能跟你断绝母女关系吗!你这丫头竟为一句话赌气二十年不见你的亲爸妈,天底下有你这样做闺女的吗!”郑雪秋两眼湿润,一旁赶紧打哈啦腔:“你想闺女,闺女想妈,心情都是一样的。”“哎”,他叹了一口气,有感而发:“有其母必有其女呀,都犯在一个倔字上了。”郑淑兰也泪水涟涟的搂住了妈妈和淑玉。孔巧云跟郑淑玉宣称断绝母女关系之初,就警告过郑淑兰,不准她再跟郑淑玉两口子有任何联系,否则,下场和郑淑玉一样。郑淑兰心里清楚,这是妈在气头上的话,嘴硬心软是她妈妈最大的特点。郑淑兰私下和妹妹一直保持联系,郑淑玉正是因为从姐姐这里能经常了解到父母的情况,她的心里才比较踏实,倒是郑雪秋,头两年还来了几次,抗战结束后,他通过自己在国民党政府做高官的学生,想把洪景山调回县里,每次拿着调令来,都被洪景山拒绝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而真正觉得妈妈不可理喻的是郑淑兰,她没有想到妈妈这回竟变的如此铁石心肠,都过了两年,她在家里居然只字不提郑淑玉,倒是郑淑兰沉不住气了,她好几次都想质问妈妈:二丫头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她都走了两年了,她居然无动于衷。爸爸劝住了她,“你妈现在就像是一座不安稳的活火山,里面的熔岩不知道积蓄了多大的能量,一旦爆发可不得了,你千万别去触动,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她自己会按捺不住的。”时隔三年后的阴历八月初十这一天的傍晚,孔巧云把来到家里的郑淑兰拽到自己的卧室,她说,“要到中秋了,也不知道农村中秋节是怎么过,这兵荒马乱的,吃得上一块月饼估计都很难。 ”,就是一层纸的事,谁也不想率先捅破,郑淑兰说“咱们这一片都是解放区了,又是没有战乱的第一个中秋节,肯定会很热闹,现在到处都在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的人民好喜欢。’再说了,共产党领导劳苦人民打土豪,分田地,谁家还会缺月饼吃呀?”孔巧云低吟道:天上月亮如镜,地下亲人相思,同在一刻望月,明镜储满乡情。“是呀,‘每逢佳节倍思亲 ’嘛,这是人之常情。”郑淑兰怀疑妈妈是在用话套她,索性把话题往淑玉那里揽,故意说她没有跟妹妹有半点联系,二丫头过的怎么样她一无所知,孔巧云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泪如倾盆雨,“呜呜”哭了起来,接着就数叨她:“你这个没良心的,淑玉可是你的亲妹妹,我跟她拧着劲儿,是怕她嫁到那个穷窝里,过一辈子苦日子,你怎么连这点悟性都没有,平日里看你性情如棉,没想到你也是个棉里藏针的人!”郑淑兰楞了:“此话怎讲?”孔巧云拍着心窝子说:“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这小棉袄不是贴心,是扎到我的心啦!哎,你们这两个丫头哇。”郑淑兰明白了,作为姐姐的她应该去关心妹妹,否则,在她妈妈眼里她就是无情无义,平日里姐妹情长,妹妹需要她这个姐姐关心的时候,她却不理不睬、不闻不问,这不就是棉里藏针,伤的是她妈妈的心吗。郑淑兰嘟囔到:“我有那么阴险歹毒吗,当初怕您也跟我断绝母女关系,听您的话还听错了,实话告诉您吧,淑玉嫁给洪景山,小两口的日子过的好着呢,您这下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吧。”孔巧云停止啜泣,泪眼发出光来:“你果真跟你妹妹有联系?”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掖着藏着的:“何止有联系,淑玉所在的那个何集村,我都去过好多回了。”孔巧云急不可耐的催她:“把二丫头的事跟我说说,越详细越好。”“淑玉住着的是四合院里两套青砖平顶大房子,生了一个男孩儿,叫洪天晴,小家伙虎头虎脑,可逗人喜欢了,妈,这可是您的第一个大外孙儿。”,外孙都三岁了,她从来都没有问过,孔巧云脸上舒展开了:“你爸也知道他有外孙啦?”郑淑兰点点头:“外孙刚出生我爸就知道了,你从来不问,爸爸也不敢说,我跟淑玉保持联系这事,当初就是我爸的主意。”这话,孔巧云相信,二丫头能和洪景山结下这段孽缘,追本溯源根还在他这个当校长的丈夫身上,他一直在成全俩孩子,对于没有在身边的二丫头,他怎么可能会不闻不问、置之不理呢。郑淑兰说,洪景山在当地中心学校当了校长,都是爸爸找他的学生给安排的。家里两个人都背叛了孔巧云,放到以前,她肯定会暴跳如雷,不依不饶,而现在,她反倒挺高兴,天大、地大,亲情最大。郑淑兰劝妈妈,应该放下偏见,到何集村去看看二丫头。孔巧云不乐意了,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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