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厚朴遇故人(上)(2 / 2)
花瓷盘盛着,黄绿相间,小巧玲珑,却叫不出名字。另有若干瓜果,被徐宫秋用小刀削皮切块,叠在洗净的荷叶之上,递了过来。
如此美食美景美人,普天之下也难得一见,沈渭如沐春风,大感快意,接连吃了半荷叶瓜果,又将一盘糕点扫光,伸袖擦了擦嘴,竖起拇指,赞不绝口。
徐宫秋在一边掩嘴直笑,说道:“若是喜欢,我再取一些来。”
沈渭忙道:“不用,不用,早吃饱了。”
徐枫荷笑道:“吃饱就好,沈公子,不知我爹爹托你来所为何事,他老人家现在可好?”
沈渭闻言,面容一沉,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徐枫荷和徐宫秋感觉到了沈渭身上透出来的古怪气氛,互望一眼,神色间也是不安。徐枫荷道:“爹爹的事,我们多少知道一些,恐和三弟有关,公子不用顾虑,但说无妨。”
沈渭问道:“三弟?莫不是叫‘牧阳君’?”
徐枫荷道:“三弟名叫徐牧阳,应该是你说的‘牧阳君’了,他打小就喜欢刺绣女装,常借我们两姐妹的衣裳来穿,爹爹此番下山,便是为了寻他。”
沈渭点头道:“那便对了。”说着叹了口气,将徐文兵在长明岛击杀牧阳君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
二女听到徐牧阳掳掠女子,吸食阴血,吓得花容失色,面色苍白;又听到自己父亲手刃三弟,同葬海底,纷纷低头啜泣起来。
沈渭见亭中愁云惨淡,自怨自艾道:“徐大夫之死与我也有莫大关系,若不是为了救我,舍去了他诸多元气,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徐枫荷擦干眼泪,苦笑道:“你不懂家父的心思,他既然杀了三弟,自己决计不会再活了,更何况医者父母心,当时你已痛入膏肓,他又怎会见死不救。”
沈渭想起那夜种种,彷如昨日发生,也不禁潸然泪下。过了好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一卷书册,肃声道:“此书名曰《黄帝心经》,徐大夫说书里记载了他半生的武学心得,让我学成后带回鹿草山上,可笑我资质愚钝,不能理解万一。”
徐宫秋抢先伸手,接过心经,翻了几页,仔细读了,不禁皱眉道:“此书确是爹爹字迹不假,他这辈子醉心武学医道,这书里两者兼而有之,糅合共通,气象不凡,我粗略看来,也觉艰深晦涩,若要领会,恐要花诸多时日了。”
徐枫荷扫了心经一眼,见妹妹看得入神,便转而向沈渭道:“今日时辰已晚,公子不妨先在院中稍住几日,以尽蔽堂待客之道,等我二人将此书看过后,再来一起参详。”
沈渭沉吟片刻,微笑道:“如此也好,就有劳二位姑娘了。”
二女起身,向沈渭躬身谢道:“不敢,公子乃是我们厚朴堂的恩人。”当即收拾了碗碟,领他去客房歇息。
三人回到水榭,徐枫荷指着池边的一间竹舍道:“公子在此地住下便是。”
沈渭道了声谢,正要过去,忽见左首十步处一个阿娜身影头罩轻纱,斜倚朱栏,正向湖中投食,水中百鱼攒动,荡漾起阵阵莲波。
徐枫荷抿嘴一笑,打趣道:“沈公子眼光不错,专挑年轻貌美的姑娘来看。”
那身影也听见这边动静,回过身来,冲徐家姐妹笑道:“两位姐姐没在大堂问诊,怎有功夫来后院来赏莲。”
徐枫荷也笑:“这不是带沈公子过来么。”说着一指身旁沈渭,介绍道,“他叫沈渭,可是我们的大恩人。”
沈渭盯着那轻纱后的模糊面容,嘴唇抖动,眼中泪花乱滚,忽听他长叹一声,沙哑道:“孟……孟祯,我找你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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