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黄帝遗心经（2 / 2）

只是怀疑他掳走了我的一位好友，可惜他现在死了，无法告知我实情了。”

闵文文听到这里，又怎会不明白这“好友”的含义，蓦地心口一痛，眼中泪水再也兜之不住，赶忙别过脸去。便听她抽泣几声，也未招呼二人，头也不回地就往来时的方向快步跑去。

沈渭动身欲追，却被徐文兵拦下，他略有深意地看了沈渭一眼，笑道：“瞧她模样，应是本地住民，此间已无危险，她在这里多呆一刻，便痛苦一分，且由她去吧。倒是小兄弟你，可又欠下一债了。”

沈渭摸摸脑袋，不解道：“我向来买卖清楚、用度分明，怎会欠债？”

徐文兵笑道：“既然如此，那更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了。少年人的事情，我这老头还是少掺和为好，我们言归正传。”说罢面容一肃，正襟危坐道，“你可懂医道，可知黄帝？”

沈渭摇头道：“我就认识几种草药，村上大夫那些‘望闻问切’我一概不懂，至于黄帝，略有耳闻，却不太记得。”

徐文兵道：“黄帝乃五帝之首，一生功绩无数，古书载‘黄帝得蚩尤而明乎天道；得太常而察乎地利；得苍龙而辨乎东方；得祝融而辨乎南方；得大封而辨乎西方；得后土而辨乎北方；黄帝得六相而天下治。’不过我倒觉得，他这辈子最厉害的成就，却是两部医书。”

沈渭问道：“哪两部？”

徐文兵道：“一曰《黄帝外经》，一曰《黄帝内经》。这两部经论，乃是世间医道的起源与根基。《黄帝外经》，剖析经脉肺腑，助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黄帝内经》，让人内观自己，悉知万物规律，顺应天理。”

沈渭惊道：“若如此，这黄帝真乃神人也。”

徐文兵缓缓道：“我行医一生，在践行这两部经论的过程中，悟出了一些新的武学心得，我将它们记载成册，谓之《黄帝心经》，这三十余年来，删增修改，也完成得差不多了，现将它传授予你，至于你能领会多少，全靠你个人造化了，若能修炼到妙境，对化解你穴脉之劫，说不定还有奇效，只是我大限已至，无法亲眼验证了。”

徐文兵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抽出一捆书卷：“他日你学成之后，帮我送还到鹿草山厚朴堂。”

沈渭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徐文兵眼神坚决，只好双手接过。

徐文兵这桩心愿了却，神色略松，便转身来到牧阳君一旁，俯身下去，将他瞪大的双眼阖上。

“传说万物生灵皆来自这海里，厚朴堂我是回不去了，落叶归根，归这大海也好。”徐文兵若叹若啸，单手抱起牧阳君的遗体，“你我师徒一场，父子半生，如今以水为冢，同埋海天之间，也算有始有终了。”

他为沈渭疗伤，早已耗尽了自身精元，现下提起最后一丝气力，一步一顿，慢慢地往潮水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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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伯！”沈渭失声悲号。徐文兵回头瞥了他一眼，口唇颤动，似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沈渭目送徐文兵双腿、后背、头顶次第消失在海水中，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正起，沈渭脑中噔的一响，眼前陡然出现了轩亭那张眼窝深陷的脸。

他骇了一跳，伸手去拂，那脸形如虚幻，又无比真实，任凭他如何抓拂，依然出现在那里，不为所动。

“沈渭……沈渭……”

沈渭双耳嗡鸣，回荡着轩亭那熟悉无比的声音。

不知所措间，沈渭气海一颤，只觉浑身气血倏地下沉，眼前随之一黑，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