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事重重（1 / 2）

看着眼前丰盛可口的美食佳肴，嗜命却不像往日那样心情愉快了，她眼下对面前的所有东西都提不起兴趣，甚至可以说是食不甘味。是啊，她心下正担心司空湛担心得紧，司空湛他究竟能不能担起未来结束一场天地浩劫的大任呢？司空湛最终到底会作何应对？嗜命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果然啊，天君说的没错，一切尚未有定数，一切还要看司空湛自己的造化；她其实内心也有些想不明白，上古神剑却邪怎的就认了司空湛这个凡人为主？虽说众生平等这句话是没有错的，但是眼下司空湛身为一介凡人，即使已入了升玄境，在世人之中出类拔萃，然而说到底，他的能力自是不能与众神相提并论的；另外，她当初将却邪剑送到他眼前的本意——也并不是这样啊，思来想去，看来倒是弄巧成拙了。

随意往嘴里胡乱塞了点东西，嗜命便起身又对着云嵩说道：“云嵩，你别忘了，你家殿下受了重伤才刚醒，身子骨还虚弱得很，你记得差不多时候了还是进去给他送点吃食。”而后又看着面前的参汤说道：“这样东西我看不错，你等会儿记得给他送过去，给他补补身体。”

“姑娘，这是殿下吩咐给——您滋补身体的。你舟车劳顿……”云嵩便拱手，一双眼里藏不住情绪，嗫嚅着开口说道：“姑娘放心，厨房里还有……属下知道分寸。”

嗜命听了这话，又看见了云嵩脸上的神色，却也不是个傻子，便也猜到了，就又重新坐下，说道：“怎么？本姑娘叫你保密的事情你是毫不隐瞒，给你家殿下说了？”

“樊姑娘，属下冤枉啊。”云嵩便愈发低了头，说道：“殿下可是殿下啊，属下的衣食住行可全都靠他呢，殿下威逼利诱，属下怎敢不说实话啊。”

“罢了罢了。”嗜命便拧了拧眉心，又站起身来一拂袖说道：“本姑娘不与你计较，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本姑娘也累了，先走了。”

云嵩便点了头，目送着嗜命又去了云水间的最角落。他觉得这殿下的师父倒是有些变了，以往还高高在上，宛如高岭之花，不可触摸，现下反倒是更接地气了，不过心事重重的，饭也没吃多少，着实是有些奇怪。

嗜命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两手频繁地摩挲着自己手里的一个茶杯。自从去了神界一趟，虽说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行事，心中的目标也很清楚了，但是看着司空湛，她又没来由地觉得心情复杂。

她当初叫云嵩隐瞒自己照顾司空湛的本意，本是为了削减自己在司空湛心中的分量，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她又觉得既是要同行，便不该有任何隐瞒，否则到时候撒一个谎，就要用千万个谎来圆，岂非得不偿失？而现在，当自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给司空湛后，她心里自是希望司空湛能够担当起为天下苍生负责的大任来，却邪剑既认了他为主，便说明是认可司空湛这个人的；为不负苍生，他便应该为成为救世主做好一切的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天地浩劫，但是，也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她又有些不想司空湛担当起这样重大的责任来，是啊，司空湛只是一介凡人，而这条路上荆棘遍布，注定了是条不归路，要走这条路也必定危险重重，她存了私心，也有些希望司空湛就此放弃——纵使自己对此于心不安；但是，说白了，自己才是天界的神，是自己有庇护天下苍生的使命，而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她其实更希望的——是自己和天界众神承担其庇护苍生的使命。

有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嗜命便起身，往窗台处走去。窗外的一轮明月，皎洁的清辉遍洒人间，给寒冷的秋夜平添了几分温柔，但是嗜命眸中泛着寒意，这样的寒意又将月光带来的温柔气息屏去。嗜命此刻纵使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她整颗心也开始乱起来，纠结挣扎，头痛欲裂，一夕千念，无论接下来听到司空湛怎样的回复，她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若是司空湛愿意为天下苍生着想，修仙悟道，嗜命自然是该感到欣慰和高兴的，但是她又觉得若真是这样，她便剥夺了司空湛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权利，说到底，却邪剑认司空湛为主，自己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是，若司空湛决定单方面忘记嗜命今日所说之话，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想做什么品德高尚的救世主，那按道理来讲，嗜命是会觉得可惜的，自己也只好上禀天君，但是，她又觉得，若真是这样，她内心深处该是开心的，这样的事情本不该他一个凡人承受，其实想想，等那小鬼报完自己的仇之后，无论是小隐隐于林，还是大隐隐于市，或是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情，都好。

而另一边，司空湛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也靠在窗户上，与嗜命抬头望着同一轮明月，嗜命心绪复杂，但是他的头脑也并不清明。他就只是那样抬头望着窗外，眉眼没有半分温度。云嵩送来的饭菜他半分没动，此刻也已经是凉透了。

他心里的三千思绪并不比嗜命少。从前在上清观，师父给他算过一卦，说他是天选之人，注定是要被选做去拯救六界苍生的，而且最终的宿命就是——死亡。当时的他还尚不能理解师父这些话的意思，如今一晃眼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而师父的话一一应验，他知道自己最终的宿命是走向死亡，但是并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