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回汝宁（1 / 2）

嗜命活了三万多岁，但是两万年之前的记忆于她而言是完全空白的，她只知道自己是冥界之主，自己捡了个小徒弟叫玄夜，自己有个侍女跟了她很久，但是她不记得做冥王之前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可曾有过亲人、朋友，其实大多数时候她还挺孤单的，在冥王的高位上，她就得时刻绷紧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

玄夜是自己的徒弟，更是冥王之位的继承者，她必须要以身作则，兢兢业业、不苟言笑；青枫大概是最懂她的吧，但青枫并不是一直跟着她的，青枫来自冥界罗刹一族，世世代代辅佐冥王是她们一族的宿命。每当她在青枫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些，青枫就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或者顶多一句“大人又说胡话了。”。嗜命在冥界唯一的乐趣也只是听听上殿的小鬼讲讲他们人间的故事，这大抵才是她一直渴望人间的原因吧。她也打算，等司空湛的事情了结了之后，便一边游历人间，一边去探寻自己身世的真相。她大抵是羡慕司空湛的，毕竟他与这个世界产生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有教养他的师父，有关心尊敬他的师弟师妹，还有牵挂的人，此刻还可以给他们报仇，但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好像与整个世界剥离开了一样，仿佛生来就在冥王之位枯坐了几万年，也不知还要再坐几万年，天君也没个准话，只给她丢下过一句让她找到一个冥界的继承者，考核通过，她便可离了阴曹地府。但是天君的话语也让她重新拾起了希望，于是才拼了命的想要赶快培养玄夜，她从始至终求的只是逃离，逃离阴曹地府，逃离冥王之位，然后以自己的喜欢的方式生活。

说来自己的骨子里，还是想要自由，想要生活里有阳光、雨露和清泉，有朝气、希望和远方，但是，这些她都得不到，冥界之主，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孤寂无边，对她来说是永夜，她想去的地方去不了，想求的东西求不到。但是，有时候，嗜命也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或许这份工作，天上其他的神仙还求不得呢。她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不禁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大人您怎么啦？”司空湛听见嗜命的笑声，便问道：“可否需要暂且休息一下？”

“不必，继续赶路吧。”嗜命摆摆手，说道：“今日我们能赶到哪？”

“正好是——汝宁。”

“哦？”嗜命停下脚步，拂袖转身，眼底此刻染上了十二分的怒意，“是正好还是有意为之？时至今日，你还要瞒本王到什么时候？！”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大人。”司空湛说道：“在下对不住冥王大人，祁先生——确实是在下的故人，此行他会随我们前往中州……”

“怪不得呀……囊中羞涩，还说要因着新身份给我换一身装扮。眼下看来，司空湛——你好手段，当真是运筹帷幄，聪慧过人呀。”

“冥王大人您消消气，是在下错了，我答应你，接下来我所有的行动都会告诉你，绝不隐瞒！”司空湛低下头，不敢看冥王大人。

“你小子满口谎话，本王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嗜命敛了敛神色，继续说道：“这样吧，本王还是不放心你，此乃罗刹一族特有的毒药，比人间普通毒药威力更甚，说谎者蚀骨穿心而亡，你敢喝吗？”说着，便施法将一瓶毒药摆在了司空湛跟前。司空湛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嗜命不怒自威的一张脸，看着面前的毒药，他把心一横，便端起来一饮而尽。

“冥王大人，这下你满意了吧。”司空湛抹抹嘴，把药瓶重新放回了身前的石头上，仔细回味，他忽然皱了皱眉，“不过，这毒药这么甜的吗？”

嗜命不解，“怎么可能？”这毒药据说是天下至苦之物，遂拿起那药瓶看了看，这一看才惊觉自己拿错了，嗜命扶额，“算了，小鬼，咳……咳这就当是对你的考验，是……本王疏忽了。”说完，便又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司空湛听了这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而又旋即散去。

行至龙虎山脚下，嗜命说什么也不肯再徒步了，于是，二人便催动法术直接去了汝宁城，到了汝宁城中，天色还不算太暗，二人便又径直去了祁先生家中。此时，祁先生还在忙着做生意，伪造假身份的人倒是不少，嗜命和司空湛便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司空湛，大虞国的法制这么薄弱吗？”嗜命靠在一面墙上，对着司空湛问道：“伪造假身份，还堂而皇之地做生意，大虞国是烂透了吗？”

“樊姑娘，其实，祁先生确是我的故人没错，但不是等闲故交，他还是我的——谋士……”

嗜命抬眼看着司空湛，眼底无一丝波澜，“这么说，你身份不简单啊。”

“回大人的话，在下……其实还是大虞国的六皇子。”紧接着又说道：“不过大人不必介怀，我就是一个臭道士，六皇子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还用你说！任你是皇子还是公主，在我眼里，不就是一个凡人罢了，我堂堂冥王大人，难道还怕你不成吗？”

“大人说的是。”

不知过了多久，祁先生店里的人都走完了，二人便一前一后走进去。

“哟？”祁先生便收拾桌上的簿册，边抬头看了一眼司空湛，“不过数日，司空小道长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