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祥云观1（1 / 2）

嗜命转过头，看着司空湛阴沉的脸，只是一瞬间的不解，旋即便展颜，说道：“好啊，带路！”这一看就知道，祥云观有好戏看了，才到人间，便可免费看一出好戏，何乐而不为？可是，司空湛并未直接带路上了祥云观，而是借着月色把嗜命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边看一边摇头。

“小鬼！是不想要你的眼睛了吗？”嗜命不耐烦地说道，“本王虽不能即刻杀了你，但是也并不代表本王就不敢动你！”

“冥王大人，在下唐突，不过我对你可无半分肖想。”司空湛一边踱步，一边向着嗜命说道：“我且问你，如今我们身在冥界还是人界？你这身冥王的装束可合时宜？”听了这话，嗜命才意识到，自己身着的是冥王制服玄色长袍，银色流苏镶边，衣上绣的是烛九阴，头上戴的是獬豸冠，以往作为冥界之主，倒是并无不妥，眼下到了人间，确实是不合时宜。

司空湛眼见嗜命没了刚才的锐气，便不疾不徐地说道：“眼下我们身在阴阳两界的交汇处——酆都，这里自然是没有寻常街市的，要改变你这身装束恐怕还得连夜赶往最近的汝宁……”司空湛越说越多，嗜命没了好脾气，便又不耐烦地说道：

“停！小鬼你脑子是装了浆糊吗？！本王要改变这身装束，用法术换一身就是，何需这么麻烦？”说着，嗜命便施法换去了自己这一身冥王的装束，转而代之的是一身玄色广袖长裙，头上也只用一根桃木簪轻轻挽着，如瀑的长发在身后披散开来，在月光的映衬下宛转流淌。

司空湛眼见此景，非但没有就此罢休，反而还是摇摇头，继续说道：“人界最重尊卑次序，玄色乃是帝王之色，普通人家轻易用不得，之所以要去汝宁，所要改变的，可不只是你那一身冥王的装束，最要紧的是要给你造一个人间的身份，所穿衣物自要与身份相匹配，不然冥王大人你以为如何，在下不至于蠢到竟不知你神通广大不会施展法术给自己变一身出来。”听了这话，嗜命虽心有芥蒂，但也自知理亏，便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再施法将身上衣服颜色改为了黛紫。自己初来人间，确是人生地不熟，别无他法，只好听从这臭道士的建议，连夜赶赴最近的汝宁。

至汝宁城下，正好卯时，城门徐徐打开，二人便随着人流一起进入了城内。嗜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带着寒意的晨光疏淡地普洒在各色建筑之上，平添几分清丽疏离之感，但眼前街市、商铺逐渐热闹起来，人群熙来攘往，各种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竟又将适才升起的疏离感淡化，达到了中和之妙。而远处青山苍翠、浮云流光，飞鸟在天边盘桓，成了汝宁城最好的布景。嗜命看得有些痴了，久居冥界，她曾经虽听上殿的小鬼提过人间美景之盛，但此刻亲身体验，却又是另一番味道。

“大人，人间各色美景，这只是冰山一角，在下解决了祥云观，自会带你去赏玩个够，不过眼下，咱们还是先去弄个假身份吧。”司空湛压低声音，向着嗜命俯身开口道。

嗜命回过神来，斜睨着往一旁侧了侧，开口道：“带路！”于是，司空湛便引了嗜命，穿过长街，左拐进了一条小巷，不多时便又拐进了一个破败小门，于是便看见柜台后面躺着一个着粗麻布衣服、嘴里叼着旱烟的中年男子。司空湛拱手，向着那人说道：“祁先生，好久不见，在下有事相求。”

那中年男子便抬起头来，捋了捋发灰的胡须：“离……离我这儿这么远，司空小道长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司空湛不回话，只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嗜命。那人随后意会，便站起身来：“一切好说，伪造身份簿册，八两现银，谢绝还价！”

“祁先生您知道的，鄙人囊中羞涩……”

“得！还是没钱，行了行了，我知道，记账上！”说着，便往里屋走去，拿了一个登记户口的簿册出来，便向着嗜命问道：“小姑娘，年方几何、姓甚名谁、家庭背景这些可有什么要求？”

嗜命挑了挑眉，小姑娘？自己活了三万多岁，如今竟成了别人口中的小姑娘，正欲发作，司空湛抢先说道：“害！她有啥要求，她就是先前我在樊城救下的一个孤儿，后辗转波折，如今又遇见我，我便带她上山修道去。”嗜命听罢此言，扶额冷冷一笑，看着司空湛恨恨地附和道：“对！”

“既如此，我就随便了。”祁先生便对着嗜命说道：“你这姑娘倒是长得明艳大方，有点贵气逼人啊，就当她作汝宁樊家的长女吧，名字就叫……”门外阳光此时透过窗格照进来，正好照在那张薄薄的簿册上，上面的内容就隐在了熹微的日光里。约莫辰时，二人出了汝宁城。嗜命那一身黛紫广袖长裙的装束倒是没啥变化，长发还是用桃木簪挽着，大抵是司空湛没钱，没法为其置办，对于这点她倒真是有些想不通，这小鬼没钱，为何还说了先前那番话；不过想想，她的身份倒是和这身打扮对得上，便也不在意了。二人便径直往岐山去。

岐山，地处中州之西，西洲之东，其上青松翠柏，悬泉飞瀑，景色怡人，乃大虞国久负盛名的道教名山。尤其是山上的祥云观历来便为人所称道，广施恩德、普济众生，当年闹瘟疫时还负责医治感染瘟疫的百姓，并收留了很多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