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赴人间（1 / 2）

“臭小子！自作孽不可活！”说时迟那时快，嗜命一掌便把那人打翻在阎罗殿上，那底下之人登时便口吐鲜血。到了这步，旁的鬼差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于是匆匆地便要替冥王大人报仇。只是，下一秒嗜命倏地也吐出血来，鬼差们便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在他们心里，嗜命大人便是冥界最强，据说可与天界那北辰战神匹敌，如今这种事情他们哪里经历过，眼下只觉错愕不解。

玄夜眼见嗜命吐血了，便急忙奔到她身边，“师父，你没事吧？怎么回事？师父，你且等着，徒儿这就取了他的狗命！”

“慢着！”嗜命喝道，“阿玄，你且退下！为师有些话要单独同这小鬼谈谈。”阿玄听罢师父的话，无可奈何，只退出殿外时狠狠剜了那人一眼。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还不快滚！是要等着去炼狱里走一遭吗？”嗜命又朝着底下众鬼差道。

于是，大殿里此时就只剩了嗜命和那个人。冥王大人缓缓走下台阶。

“在下司空湛，是一个江湖道士，主业就是收妖，刚才之事是在下唐突了！我向大人您道歉，不过，贫道也帮了大人不是吗？”司空湛忍着胸口剧痛，抢在嗜命之前一气儿说完了这些话。

“你倒是不问自招，帮我？亏你也说得出口。”嗜命自顾自说道，“不过你倒也是好手段。以血为契，是你们道门的至高秘术吧？能与本王缔结契约，你怕是已入了升玄境。”

“冥王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在下真是顺水推舟，帮了你一把，虽缔结契约让你的功力只残存了原来的三成，但如今你不是名正言顺可以随我去往人间吗？”司空湛略微抬头，对上嗜命似悲似喜的一双眸子，兀自说道：“若不是大人您刚才那一刻的松动，我又怎会有十足的把握？大人您对我可是放了一整个东海的水呀，否则就凭区区在下怎么能近得了你的身？”

听罢此言，嗜命挑眉，嘴角扯了扯，“你倒是聪明。不过本王也算是赌对了，你有那个能力。”接下来一个时辰里，嗜命便与司空湛说了些此契约的时效、终止办法还有副作用等等，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说罢，嗜命便向司空湛提了一个要求——得陪她唱一出好戏。

于是，侍女青枫便领了命去叫玄夜及各鬼差上殿来，嗜命当着众鬼差宣布道：“本王因刚才与这凡人缔结了某种契约，只能随他一同往人间一趟，尔等当各司其职，若有懈怠，一经发现，严惩不贷！”乘着底下鬼差们窃窃私语，嗜命又唤玄夜站与她的身边来，再次向着鬼差们说道：“本王离去，然冥王之位不可空悬，因此，私决定让玄夜暂代冥王之职，尔等当唤他一声玄夜大人！”

底下鬼差们听罢更加躁动不安，皆认为此事难以置信也确实不妥。就连玄夜也急忙跪了下去，企图让嗜命回心转意，他自始至终还觉得自己难堪大任。

看着这样的景象，司空湛与嗜命打了个对眼，便朝着众鬼差道：“在下与冥王大人确实缔结了契约，这契约要求我们二人不可相离方圆——一里，换句话说就是，你们的王如今只能跟我在一起，否则非死不可！”玄夜一听这番话，便慌了神，眼里蹦出火星来。

“你什么意思？你用了什么邪魔外道，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子？”说着，玄夜便起身意欲教训这人间小子一顿。

“玄夜！站住，本王知你心切，但是这小鬼也是我解除这契约的唯一可能，你忍心断了为师的活路吗？”嗜命哑着嗓子诘问道，当然这多半是装的，嗜命已经三万多岁了，情绪一般不轻易外露。此时玄夜只当师父是伤心过了头，并无半分察觉，便强忍着找司空湛算账的冲动，拱手退到一边去了。

“尔等牢记，本王之事……咳咳……并不光彩，若是走漏了风声，传到了本王耳朵里，你们便不必在我这当差了，直接去无间地狱喂厉鬼去！”转而又说道：“我不在，玄夜便是我，谁要是敢冒犯他，便是在打我的脸！”

事情已然到了这地步，众鬼差不好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便只当冥王大人去人间游历几年，于是齐声应下，便退出殿外忙各自差事去了。站在殿侧的玄夜慢慢红了眼眶，冒出一句“徒儿等着师父回来。”便往殿外走去，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似的。望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嗜命无奈地摇摇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转而又提醒司空湛道：“已过亥时，拜你所赐，阴阳两界的大门如今本王也打不开，明日启程！”便自顾自叫了青枫随侍，往殿外去了。

殿外是浓墨的黑，玄鸟在冥界的上空悲鸣，远处的山隐在黑暗中，只依稀可辨轮廓，而近处的树却在黑暗中显出一点颜色来，朝着嗜命张牙舞爪。嗜命轻叹一口气，对青枫嘱咐了几句。嗜命希望自己去人界后，青枫照拂玄夜一二。

“大人，真的值得吗？”青枫抬起头来，漂亮的杏眼里暗含了几分担忧。她从始至终都知道，嗜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个中缘由，旁的人不知，她青枫可一清二楚，不过这代价，到底是太大了。嗜命扯了扯嘴角，对着青枫摇了摇头，然后便叫青枫退下了。独自穿过长廊，嗜命感受着冥界阴恻的冷风，明日，她便要离开了，她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

翌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