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销金易,赚金难(1 / 2)
夏挽坚定地否决蒋达想去赌场的主意,耐不住蒋达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红的,红的又是白的。听了反反复复的几句“有钱的人才会被骗,没钱的人只会骗人”、“拿三两本金,输了就当中午饿一顿”、“绝对不贪多,赚了就收手”,她晕头转向地跟着蒋达走了。
菱叶则是对什么都无所谓,蒋达一说,她就点头。夏挽也是十分奇怪,明明二人平日里看起来水火不容的,怎么一到正经事上反而不靠谱到一块儿去了。
行运楼,永定最大的赌场,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官商交易难舍难分。赌场紧靠水边,取护城河水来财、福佑八方之意。门口两只貔貅,看起来正气凛然,但一想到它们两个吞了多少人的血汗,不免觉得有些煞气。能把祥瑞之物养出煞气的地方,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一家。进门便是重横梁,横梁之上是纵行的绸缎,红紫交错,像被无形的手操纵着砍下的刀,直要把人剖开,抢走所有财宝方可罢休。
一进门,蒋达便叹了一句:“好风水。”
夏挽没听清,皱着小脸,问道:“什么水?你渴了?”
蒋达摩拳擦掌道:“我的确对银子如饥似渴了,拿钱来!”
比大小、彩虹牌、押正反。一番这般那般,那般这般,蒋达直接被人拎了出来。那壮汉手臂肌肉隆起堪比上供馒头,他倒没有不礼貌,只是把蒋达仍在外圈,意味深长地说:“没几个钱,输光了也无所谓。再呆下去,怕是把你老婆都押上。”说完看了一眼夏挽,转身走了。
夏挽瞪圆了眼睛,看着蒋达空空如也的掌心,不可置信地问:“这就没了?”
蒋达摸摸鼻子,答:“没了。”
“一刻钟不到,三十两银子,够吃十五份包子,赔我们半旬的饭钱!”夏挽真有些生气,早先被蒋达劝得蒙头的心也清明了一些,盯着脸上激动的红晕未退的蒋达,心里逐渐泛起后怕。
怎么就来了赌场呢,若不是大汉把他扔出来,明日大街小巷的头条就是昭玥公主求行运楼给个面子,多宽限些时日吧。
然后她就会为了还债,不得不答应嫁给谢修,毕竟做晋王妃、晋王侧妃或晋王侍妾都有生活费,总比零收入三张嘴好得多。
嫁给谢修之后,眼睁睁看着谢修夺嫡不成,身败名裂,被打发到偏僻的康州柳州,灰心丧气,花天酒地,她在后宅看着越来越多的女人无可奈何,蹉跎一生。
她越想越多,把蒋达拉到一边,愤怒地质问:“你不是说你能赢点!”
蒋达依依不舍地回望赌场中心,那里人头涌动,正齐声喊着些什么。“四书五经又不教这些,我旁门左道地学了点儿,实战经验还没有,今天小试牛刀。果然,不是孔夫子的话都是假话,用上没一个准的。”
夏挽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回神,“你别是潜在的赌鬼吧?今日之后再别来了,若我发现你再来一次,就把你扔在路上,我嫁到哪个府里,都不要你了。”
蒋达看着夏挽认认真真的小脸,不免觉得好笑,他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起哄的人给打断,“哟,小兄弟,还没成亲就出来赌,这可不兴啊。早早败没了家产,她就不跟你过啦。”
“就是啊,起码先成了家,再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可管不着你啦。”
“现在还能把你扔在路上,成了亲,就只能去路上捡你啦。”
“什么嫁到府里,要不要的。到时候是你要她,可不是她要你啦。”
什么啦来啦去的,夏挽不敢抬头看声音的来源,又气又羞。赌场惯来是不接受女子进入的,只不过现在是大白天,不是赌场客源兴隆的时候,管的也不严格,她就混进来了。一群胡子拉茬的糙老爷们中出现一个娇软细瘦的小身板儿,小身板儿还白白净净,玲珑有致,真够扎眼的。蒋达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抬手虚虚拢着她,目光不善地看向起哄的地方,“多谢各位大哥指教了。”而后低下头对夏挽说:“别抬头。”
夏挽听着从头顶透来的声音,心下不安缓解了大半。蒋达虽不强壮,但足够高,肩宽头小,穿书生衣着是简朴,穿繁复锦缎是贵气,在京郊长大的乡野气和终日苦读的书卷气结合在一起,有种特别的清雅。加之身世不凡,家道中落,一路坎坷,身上还有种淡然。与正常时候的蒋达打过交道的人都说,他好似一壶新采龙井,淡、香、雅、厚,又不失跳脱。
但此时的蒋达并不是正常时候的蒋达,儿时和街头混混们闹过好长一阵子,他有股隐藏的很好的凶厉,并对之收放自如。看向群汉的那一眼,就含了十足的攻击意味,有三四个人被他眼神看的一惊,不再言语。
群汉们并未对夏挽调笑太多,被蒋达瞪了一下后纷纷散去。夏挽这才敢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道:“进来的时候并未审查我身份,方才的一刻钟也没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却得意忘形,全然忘了赌场不进女子的规矩了。”
蒋达说:“这赌场的确有些奇怪。位置邻着菱叶最喜欢的小笼包店,经常有高门大户的出入,女子也有些,我可是盯上这儿很久了,总想来一探究竟。”
夏挽这才懂了蒋达看似离谱的操作背后的意义,震惊地说:“你诓我!你根本不是来赌钱的,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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