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亲起边城(2 / 3)

加入书签

静地给夏挽擦拭杯子的菱叶顿了动作,不语地退了出去。

蒋达上车后,半死不活地瘫着,炎热天气和长途跋涉,让他差不离要学哈巴狗伸着舌头喘。他问道:“刚才出去的小丫头,是你的亲近人?“

夏挽点头,不欲多说:“是。她奇怪着呢,不过没什么坏心思。她走了正好腾出个地方,让你躺着也舒服一些。现下马上到永定,咱们商量一下对策。”

蒋达小声重复道:“行啊,来吧,商量一下对策。”

须臾之后,他大喊大叫道:“对策?”

夏挽吓了一跳,嘘声道:“小声些!”

蒋达坐直,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挽:“妹妹,你到现在都没个对策,四平八稳地装什么!皇帝派嫡亲公主和亲,摆明自认湟河一战吃一大亏,自降身份,不愿继续兵戈相伐,顺便摆脱你这个占着大公主名头的花瓶累赘。你知道吗?”

夏挽扬了扬下巴,骄傲得仿佛累赘一词是在夸她纯净无害一般,说:“当然知道了。”

“东宛摆脱了你,西陵却在看你的笑话,把你当折辱的棋子,你也知道?”

“知道。”

“两国商定下来,你到西陵为三皇子正妃,但西陵多有不愿,恐怕只能落个侧妃名头,你可知道?”

“自是知道的。”

“那,你要嫁的那位三皇子,正是西陵太子的头号大敌,二人水火不容,斗得天翻地覆,你也知道?”

“不错。”

蒋达瞪大眼睛:“我们出来快三个月,你内心对自己面对的现实如明镜一般,但一点应对办法都没有?”

夏挽说:“不尽然。我有一个尚未完全成型的计划,现在想请教哥哥来助我想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看着夏挽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蒋达胸中一窒,说:“传闻史皇后聪明无双,尤其精通数农商,看你这副傻样子,真是半点不像她。”

蒋达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自己,搞得夏挽一头雾水。他缓缓地说:“好妹妹,空城计是给敌人唱的,不是给自己。”

夏挽无语片刻,说:“我真的有计划,不是骗你。”

蒋达叹气:“那你说来让我听听。”

夏挽同他耳语一番,这般这般,那般那般,蒋达一边听一边食指与拇指搓捻着,眉头紧锁。轿子内的空气似是止住了流动,空剩阳光照着灰尘飞扬。

过了好一会儿,蒋达说:“此计可有生路。你年纪不大,主意倒是不小,是我小看你了,对不住在先。话说回来,妹妹让我帮忙就如此心安理得,不给半分好处,可见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道理领悟得很透彻。”

夏挽丝毫不愧疚地说:“我好歹也算救了你一命呢,好哥哥。”

蒋达轻嗤一声,摇了摇头。夏挽没再得逞后作声。

在蒋达没有为了保命而改作他姓,还叫作史达的时候,他可以骄傲地说自己的父亲史瑞,乃当朝工部尚书。风云莫测一弹指,人生变幻须臾间。史玥嫁到皇宫里去后七年,史瑞史玥二人的父亲、位列三公之一的史勋上书乞骸骨,告老还乡,想回到亳州归隐,皇帝表面上允了,但史勋走到半途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山匪所截,尸骨无存。

那可是在朝为官四十载,差不离一手遮天的史勋。所携带的随从七八十人,竟无一人生还。若说山匪如此霸道,东宛岂不早都翻了天?这种种迷雾之中没有皇家的手笔,谁能信呢。

消息传到京城后,皇帝轻描淡写地安抚史瑞,让他得了加官晋爵。可经过这么一出戏,史瑞明白了皇帝早对史家忌惮有余、欲除之而后快的意思,从此心死如灰,让妻子温氏把唯一的儿子偷带出家,改了和史家五服之内毫不沾边的蒋姓,捏造了一场走水假象,自饲火海。

蒋达蒋仲之被母亲藏在城外,并没有遭皇帝毒害。

生母温氏对这些从不避讳,明白确切地告诉蒋达,皇帝将史勋祖父逼死,毁坏了史玥姑姑原本的幸福安乐,压制父亲让他一辈子不得志。

同时,在他恨恨地对母亲说自己长大后要报仇的时候,温氏淡淡说道:“不过是惹皇帝猜忌,四分五裂罢了,落到史书上也都不过寥寥一笔。身前身后,名声并不能伤你分毫。若被负的人都去寻仇,被寻仇的又返回去寻仇,哪儿还有什么别的事可做。况且,上一代人的恩怨,你未必看得全,皇帝留我们,未必是没有发现我们,而是想让这件事了结。你祖父的心思,谁也看不透,谋反的帽子虽没有直接扣下来,可也不是全然浮萍无依的推测。我不敢说一定,但他父子二人最后行径,恐怕是畏罪之下的举动。我不瞒你,是不想让你活得糊涂,却不是让你背上枷锁,仇恨一生的。仇恨是促人走得最快的东西,也最损耗人心,若你被怨念缠上,恐怕一生都无法光明磊落,做回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酷爱读书,可寻不到汗牛充栋的家,也不敢入仕、经商,生怕皇帝再起斩草除根之心。蒋达心中憋屈,也无处可躲。后来,夏挽在温氏的帮助下找到了他,二人一合计,便准备一起去到西陵,这才有了夏挽自荐和亲一事。温氏知道后,也并不伤感,和儿子作别,回了温家老家,彻底养老去了。

由此观之,说夏挽救了蒋达一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