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佳人（1 / 2）

同笔墨文，共酒樽，才可谓佳人。

——题记（鬼卞《佳人》）

明眼人都知道，这唐古国要亡是迟早的，昏君唐玠昏庸无道，苛政严刑，大兴土木，历代昏君所行之事他似要行个遍。

可偏偏，唐玠不好女色，只是偏爱听个小曲儿，闲来总是召集一群乐女咏歌伴舞。爱听这曲子呢，自是有原因。在唐玠还是皇子的时候，常遭暗害，彼时，他还是一个白衣俊朗的少年，避难途中被一红衣少女所救，临别时，那女孩一曲告别。

似中了邪，那抹红色扎根心底了，少年时纯美无比的爱慕，似鹅羽不容玷污。

直到一天，他在新来的歌女里发现了她。

曲子仍然是心底的旋律，但他不愿意强迫她，终是将她留在宫里，每日去听她的曲子。

她叫椿笙，春生，万物春始生，似乎一切都有了生机，包括着要亡的唐古国。

其实，情愫暗生这种事常有，椿笙是对唐玠一见钟情的。可是她不过芝麻九品官员的女儿，虽然，皇宫里的人似乎不太喜欢唐玠，但他也是皇子。她也便打消了念头。后来，椿笙与国人共同见证了唐玠夺位，杀兄，弑父，屠弟…其实，刚刚夺位的他是位好国君。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他…

椿笙不信，她心中的唐玠明明应该是一个好君主，于是，她进了宫，于是她，靠近…

后来，椿笙升了椿贵妃，不知为何，唐玠没有立后的意思。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椿笙的宠溺。甚至他为了让自己更昏，将椿笙带到了朝堂。

按理，昏君上朝都会迟到甚至不去。可是唐玠偏不，他日日都来上朝，甚至都不迟到。

朝中小人多，忠臣少。

丞相百里无俞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这官职是唐玠在刚夺位时封的。

“百里无俞，百里无忧。”唐玠当时拍着百里的肩，似乎说我们一起守护这个天下。

朝堂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朝野党羽，清廉的人不多了。百里算是与浊世不融。

百里也不是没上书劝过唐玠，不是没问过原因。可都被他回避被他绕开了。作为儿时的玩伴，百里觉得他一定有苦衷。

虽然有言“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出于唐玠对椿笙的宠爱，椿笙也是能插一句两句嘴的。

国西大旱，国东洪水，中部难民，北方战乱，南方疫病。似乎国内烂透了，国外情况也不容乐观。

但，唐玠仍吃吃喝喝，不赈灾，不拨款，不发兵，不管不问确实是听着百里一句一句地说着国情。

他只听，不做。

后来，椿笙劝了他几句，他终于是做了几件君主该做的事，赈了灾。

百里原以为椿笙是败坏朝政之人，此后也对她刮目相看。

再后来，百里的提议，椿笙都会尝试劝说唐玠。

衰落的唐古国似乎要重返生机。

“既然你不忍民生疾苦，我便给你一个国泰民安。”他在她耳畔轻轻地说。

其实她哪是仅仅不忍心民众啊，她更不忍心他啊，他明明白衣俊朗志在天下，却要背负一个昏君的骂名。

后来，朝中人觉得利益受损，皆上书造谣椿妃与丞相有一腿。

他自然不信的，他的女孩只是心怀天下百姓。

后来，他见到百里拥住椿笙，在路的拐角，他不忍再去看，不忍再去想。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光。

他本该是白衣翩翩，月下颂盛世。

可就怎么落得这般？

可惜他背过去了身子，不然他就会发现，那只是百里喝醉了酒偶遇了椿笙，踉跄了一下。

终于，在椿笙再三的劝说中，唐玠拒绝了。他杀了百里。

是的，杀了。

椿笙哭喊着“明明一切就要步入正轨了，为什么，为什么…”

“正轨，”唐玠抬起椿笙的下巴“谁和谁的正轨？”

他甩开她，闭上眼，抬起头。“我这一生，从小不被人看好。我以为是我，是我不够好，我努力让我变得更好……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我以为为何呢…原来我，只不过是当年先皇一夜风流留下的野种。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一个什么也不明白的孩子。后来啊，我知道了…我得强大，我攒够了力气，把他们都杀了。”唐玠笑了笑。

唐玠低头看了眼椿笙，继续道“我以为我对百姓好，我可以给他们一个盛世。”他睁开眼，眸色晦暗不明。“可他们都说我是野种，说我不配作为皇帝，不配治理国家。”

椿笙心疼地看着他“不是的不是的…”

然后，唐玠看向了椿笙。“你知道吗你就像一道光，我以为我可以为了你，起码只有你…”他顿了顿，悲哀的笑了笑“还有百里…”他抬起头看着天“只有你们认真待我…”“我以为我可以为了你们，留一个太平盛世。”

后来，不知何处来的的敌兵占据了要塞，逼进了皇宫。

唐玠笑着环顾四方。

“他们的江山要亡了”他抬头看看天。他没有什么念想了。仇，没了。他的兄弟他的光…也没了…活着，也没什么了……

“暗道在后花园东…”唐玠低头对着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