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初衷（1 / 2）

江祈只在大树下站了五分钟便有些待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深夜为何来到这里，或许是想证明下午边沉对自己说得那些不过是一场幻想。

但大树真实的触感和未消失的刻痕让江祈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再次回到卧室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在江祈看来，边沉的出现只不过是个微小的意外，他应该保持现状，对江鸢说的那句不喜欢而感到悲伤，或者寻找一些让江鸢心动的方案，而不是现在这样，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比对面前的江鸢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姑娘。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那里没有人存在，江鸢的作息规律实在是刻板，即使满腹心事也能在往常入睡的点睡着。

江祈又想到了她的三餐还有一些怪癖，和自己记忆中的姑娘完全吻合。

这种潜意识地对比行为让江祈十分苦恼。

他在卧室门口站了会，随后低着头挪到了床边。

江鸢睡觉时喜欢开夜灯，夜灯是小熊形状的，散发着暖色的光，给看起来有些冷淡的房间增添了些柔意。

这点微光让江祈暂时安定了下来，但坐到床边后，他无意识地开关了许多次夜灯，直到听到床上人轻微翻动声，才后知后觉的停下。

江祈感到十分不安，以至于他现在十分想睡在江鸢身边，最好抱住她。

但他害怕江鸢生气，所以江祈思前想后，又坐到了地板上，这里是离江鸢最近的地方。

地板很硬，即使铺了一层灰色地毯，也很硬。

江祈靠在床边，听着江鸢均匀的呼吸，控制不住地抓住了她的手，仿佛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或者是他更害怕下一秒自己就想起了什么。

他不需要睡眠，但他想在各方面都和江鸢一样，所以每晚都会强迫自己进入睡眠，今晚江祈照样做了，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的意识飘荡着，在这间没有多少家具的房间内，江祈想，边沉说他和江鸢以前相爱过，那么他和江鸢应该很亲密，在那段他不曾记得的日子里，他们可能会拥抱，亲吻，肆无忌惮地微笑。

那个时候的江鸢也不会以不喜欢自己而拒绝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亲吻。

“阿鸢，你不是替代品。”江祈呢喃着，语气坚定：“你就是阿鸢，我错了，虽然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我会让你重新喜欢我的。”

片刻后，江祈又拿出了自己的记事本，他写道。

“阿鸢，你今天又没有陪我看落日，有些不开心。”

“回到乌市后，我想要陪你一起进放映厅，可以吗？我还有些想你，你可不可以现在就醒来。”

“算了”江祈停顿几秒，又写道：“我可以忍耐一下，但你明天醒来以后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今天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今天发生了些意外，我好像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但你肯定不相信，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报道的MCG70玫瑰星云吗？是不是很漂亮，有好多次我都看到你在搜索关于那座星云的信息，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很喜欢MCG70星云？”

“那么，如果我说那座星云就是我，你会不会也喜欢我呢？”

“有些荒谬吧，这句话，但温复惊说，人类是很感情的物种，往往在他们情感浓烈时，可以接受很多超乎常理的事实。”

“有些奇怪，我明明不太记得温复惊的面容，然而总是会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

江祈写到这又停了下来，他其实还想写，阿鸢，今天边沉说你是我制造的替代品，但他写不出来。

不知道江祈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残忍，还是依旧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因为边沉虽然恶劣，但在江祈的记忆中，他从未骗过自己任何事情。

天边微亮时，江祈收了记事本，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我不想恢复记忆了，阿鸢，你帮帮我吧。”

一开始的江祈选择江鸢只是为了恢复记忆，找到自我，但现在他害怕了，他说：“总感觉我恢复记忆后，你或许就不要我了。”

与人类相比，江祈在情感方面有些木讷，且知之甚少，面对江鸢时，他好像只学会了撒娇和妥协，至于该如何让江鸢也像自己一样离不开对方，他总是束手无策。

黎明前的这段时间被不确定感无限拉长，江祈几次在搜索栏输入记忆芯片，又几次删除。

最后，他又输入了MCG70玫瑰星云，率先跳出的是许多图片，看着很美也很虚假。

以前江祈对这些信息不感兴趣，只是匆匆掠过，如今他往下划了几下页面，有一段信息跳入了他的眼内。

“曾经地球发射的旅行者1号，携带金唱片靠近过MCG70星云，但最后旅行者1号不知所踪，玫瑰星云也离奇消失了。”

这段信息下还附带着一张旅行者1号飞行器和金唱片的图片。

有时候恢复记忆或者想起什么，只需要细微的一个举动，一句话语或者一张图片。

江祈就这样握着江鸢那有些冰凉的手，在一间不算温暖的房间内，想到了自己来地球的初衷。

【作者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