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3)
话。
“祖母,您快看看她,是不是要撑不住了?”叶琮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把人背到医馆去,但他刚进城就瞧见三三两两漕帮打扮的人在街上晃荡,那样子一看就是在找人。
他不敢冒险,立刻转进小路七拐八绕把人背回了家,一路上硬是没叫人看见。
叶老太来到榻前看了看,一挽袖子,对叶琮吩咐道:“出去!”
“啊?”
“我要给姑娘看伤,你一大男人杵这干什么?”
叶琮一缩脖子,若是他真看了不该看的,赛姜大概会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把他一把掐死。
不过——大不若娶回家,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胡思乱想的叶琮默默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怎么还不走?”叶老太见自家孙子站着不动,老脸一挂呵斥道:“门口守着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叶老太累得腰酸背痛,整整在赛姜身上数出了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其中肩上的血洞,背上的刀伤,以及错位的膝骨最为严重。
好在伤势未及脏器,否则就是神仙也难救。
只是一个姑娘家……老太太深居简出,只知上战场的兵士才有可能惨烈如此,因此对于重伤的赛姜是既同情又后怕。
女子身上的血衣是要不成了,老太太捧在手上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打转不知如何处理。叶琮接过,手脚利落地在院里点了一把火,面无表情地将血衣丢进火中。
他静静看着火焰将赛姜的血衣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接着叶琮扬起下巴,高声对着四邻吆喝了一声:“哎呀,祖母,您小心些呀,怎么烧个水都能把衣裳点着。”
叶祖母:“……”
等火焰燃尽,叶老太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那敦厚温和的孙子,铲起灰烬一声不吭地塞进了自家灶台里。
她站在初夏时节的晨光里,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战。
“大哥……”
赛燃面无表情地站在赛姜面前,无论她如何呼唤都无动于衷,浑似一尊木偶。赛姜伸手想要触碰他,指尖之处一个蛛网般的裂痕赫然出现。
她心里一惊,赶紧缩回手,裂痕却越来越大,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覆盖赛燃全身。一声脆响,赛燃轰然坍塌,碎片堆积之处血肉横流。
赛姜不顾剧痛,扑通一声跪在一地碎片之上,颤抖着双手试图想要将赛燃拼凑复原。她的手,她的腿都被扎得鲜血淋淋,但她依旧不管不顾。
一双手臂从后而来将她环住,阻止她癫狂自伤的动作。赛姜回头一看,是姜婉美丽又温柔的面庞。
她说:“小柔,姐姐在这,别哭。”
赛姜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回身抱住姜婉,埋首于她的肩头放声大哭,忽觉背上一阵剧痛。
她退后几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姜婉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无声地大笑着,血从她大张的嘴里如瀑布一般涌了出来。紧接着她的脸逐渐扭曲,渐渐幻化成阚叔那张阴鸷又狡猾的脸。
他得意地狂笑,脸上的每一道褶子似乎都是一张会吃人的大口。他低沉着嗓音问道:“阿姜,你那疯姐姐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给她配的药呀?”
“我要杀了你!”赛姜嘶声怒吼,却发不成声音。她冲上前,想要掐住对方的咽喉,却怎么都抓不住。她只能伸直双手,疯狂地胡乱抓挠。
“姑娘?姑娘?”
眼前阚叔的脸再次扭曲,依然一脸褶子,声音似乎也变得雌雄难辨。
一碗汤药抵在她的嘴边,凉丝丝的药味直往她鼻里钻。她努力睁大眼睛,碗里褐色药汁散发着浓郁的苦味,她想起了姐姐被人调包的药,导致她发疯发狂病情愈发严重的药。
赛姜强忍剧痛,奋力一挡,伴随着一阵脚步踉跄,药碗被打翻,药汁撒了一身。
药汁沁入伤口,她疼得一阵哆嗦,无力地瘫软下去。
叶琮买药归来,就见祖母坐在院中自己给自己揉腰捶背。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迟?”叶老太问他。
叶琮方才刚进药铺,就遇上两个漕帮人正在向老板打听一个受了伤的年轻女子。老板言说没看到,他们便留下口信道:若是遇见了,亦或有人来抓专治刀伤骨伤的药,便立刻派人通知千水帮,有重赏。
叶琮闻言,愈发确定这些来寻赛姜的人不怀好意,于是行事更加小心谨慎。他将祖母给他的方子彻底打散,将城里所有的药铺跑了一遍,才将方子上的药凑齐。
只怕老人家受不得这刺激,叶琮没将此等细节告之,只说路上意外耽搁了,又问祖母赛姜伤势如何。
叶老太斜觑着孙子,阴阳怪气道:“你怎么不先问问我如何了?”
叶琮连忙改口,直道祖母菩萨心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实在辛苦辛苦。
叶老太一抬手止住叶秀才真假参半的阿谀奉承,叹了口气道:“这姑娘当真厉害,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但她现在不肯吃药,也不肯上药,这可如何是好?”
“硬灌不行吗?”
“我一老婆子哪按得住她。”叶老太捞起一点袖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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