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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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柠回的最快,“好盛大浪漫,我好像只有在高中时看见过这样的云。”

黎落笑嘻嘻地评论了一条“大摄影家”,后面跟着三个大拇指。

舒颂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没法静下心自习。

终于,她看见了那一条小红点显示。

刚被她感谢过的“conquer”给她点了一个赞,没有说话,没有评论,却让舒颂的心忍不住跳了跳。

猝不及防地,她的心止不住地跳起来,有些怔忪地盯着这条消息看。

她不知道裴千屿还能不能记得,他们曾经一起看过这种云。

舒颂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几天前中午阳光下,在学校钟楼再次看见裴千屿的那一幕。

四目相对时,她悲哀地发现裴千屿的眼神像看见陌生人一样平静,从始至终,记得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独家记忆,只是他可有可无的模糊回忆。

她希望他能想起她,却又害怕他想起那个狼狈的舒颂。

她其实很早很早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裴千屿了。

可是他不记得,她也没必要告诉他“嗨,你知不知道我们都认识多久了”。

从十七岁起。

舒颂的每一支笔都认识裴千屿的名字。

就像她在高三那年循环听了一整年的歌——周杰伦的《七里香》。

看到他的每一个瞬间,七里香的前奏就会响起: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

黎落很兴奋地问:“怂怂,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千山万屿呢。你俩怎么发展得这么好了?他真人是不是真的帅到惨绝人寰……”

舒颂浅浅地“嗯”了一声。

“真的很帅?你见过照片了?”黎落激动地问。

舒颂没说话。

裴千屿不止是在大学被称为北城一棵草,早在高中时,他校草的名声就已经闻名临宜市了。那个时候流行贴吧,到现在,还有一个为他而建的贴吧保留在互联网里。

以他命名的贴吧几乎涵盖了裴千屿从小到大获过的所有奖项,他各种不同背景、不同光线、不同外套的背影,从夏花冬雪再到春风秋雨……

在舒颂的高中,没有人不知道裴千屿。

像他这种程度的天之骄子,即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舒颂,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舒颂虽然没见过裴千屿的照片,但见过裴千屿本人。

在十六岁的那个晚上。

-

那天晚上没有一丝乌云,月亮尤其地亮,亮得舒颂能看见马路上躺着的那条银色手链在隐隐反光,熠熠生辉。

舒颂双膝跪在地上,手掌被划破,半低着头,鼻腔一酸。

-“舒颂同学,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被人排挤呢?你应该先思考一下自己的性格是不是有问题。”

-“大家都是同学,你因为这点事情闹到老师这里来也有点过了。”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她爸爸是跳楼死的,就在我家那个小区楼上……当时可吓人了,乌泱泱一帮人围在楼下,还有警察来了……”

-“那不是她爸爸罪有应得吗?破产了还不起钱了……嗤,之前还以为她是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大小姐呢,现在没了钱,和她妈怎么继续活下去啊?”

-“活不下去了呗~她妈妈花钱大手大脚又不会赚钱,而舒颂,她也没法再那么高高在上了。”

-“你最近成绩怎么下滑了这么多?是不是谈恋爱了?……我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现在的重点是在学习上!”

-“我们孤儿寡母的,就算遇到事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妈妈好累啊……我们孤儿寡母的,妈妈只能靠你了。阿颂,你要争点气。你要替妈妈争口气。”

耳畔似乎一一浮现出那些话,以至于舒颂迟钝地发现,原来她还没有麻木。

只要一想起那些话,她的心就像被人重重地抬起又砸到了地上,又酸又涩。

两年了,她人就像在梦魇中似的。

飘在半空中,脚不点地,好像下一秒就会坠落。

往前的几年,她像是得到过上天的偏爱,在很多人羡慕崇拜的视线中走过。而后来,上帝又毫不留情地一点一点收回给予她的东西。

于是舒颂一下子从云端跌落。

舒颂的眼泪像是迟来了两年的讯号,陈旧而模糊,拍打在沥青路面上。

反正路上没有人,她想怎么哭就可以怎么哭。她一边哭,对机车轰轰烈烈地从不远处开过来的声音充耳不闻。

但舒颂没抬头,可能是那个时候情绪太上头,她甚至有点神经质,听见嚣张的机车声甚至毫不掩饰地皱起眉。

所以她没看见那个人已经下了车。

裴千屿一张厌世脸,摘了头盔,漆黑短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减弱了他的疏离倨傲感。

他嚣张又恣意,手上还抱着机车头盔,长腿宽肩,像是从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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