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引渡学说(2 / 3)
不同一般,乃是文人世家“东来吕氏”。
吕氏出了一个名人,那便是说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吕蒙正。
虽然出自旁支,可是家族之中也从未缺少过教育,家中藏书万卷且族中设有私塾,所希望子孙能读书应举,维持家世于不坠。
吕文质拱手说道:“我虽未能够被杨师收入门墙,可是却与其弟子何景兄互通书信,对于知行合一了解愈深!”
那身着儒衫的金魏英拱手问道:“不知何为一念发动处即是行?”
吕文质听见有人提出疑问,丝毫没有表露出不耐烦,也没有流露出激动的神情。
而是表现的十分从容,回答道:“一念发动处即是行,便是当你看到一件善事,就会立刻去做那就是知,当见到有人有难,立刻施以援手那便是行。”
这学说不同于传教,所以并不是强迫着或者怀以诱导性的让你去信从。
金魏英又继续提出了一些问题,吕文质都给予了应答。
这儒家向来讲究法统,而杨秉所谈的学说处处都未曾离开仁与理,所以自然许多人都会认为乃是至圣先师的言论从而有此感悟。
金魏英听到这番言论不易于醍醐灌顶,所谓的致良知和心即理的言论,这不就是致圣人的要谈吗?
他心中有一种冲动,要将这种思想带到那仿佛未曾开蒙的高丽国,也让高丽的士子明白何为“知行合一”之说。
如今的高丽依旧是汉唐儒学作为根底,以词章之学为主,也是治国理家应以儒家的“五”(即仁、义、礼、智、信)来教化百姓,以儒家经典“六经”来作为国家制度的规范。
推行以儒治国,所以如这样法统明了的学说是很容易被人所接受的,在金魏英的心中如此想的。
可是他不知晓的是,在他引入“杨学”进入高丽后,年轻士子和一些守旧派产生了学说的分歧。
到最后被当地的“大儒”删减下沦为四不像的存在,以至于儒教产生了割离,内耗严重以至于儒风不振。
而如今的金魏英却自然不知未来的发展如何,心中一心所想就是引渡学说。
士子之中如吕文质这样的一心醉于学说,毕竟乃是少数,他们多是上京的赶考的士子还是醉心于功名。
毕竟士而游学,免不了苦于资用,困于道途,所以才会多说都会选择闭门造车,贫寒士子只有囿于家中。
这就像是后世所说的小镇做题家一样,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明知道士不游学,不是闭塞耳目,就是老守家乡之辈,可却没有其他的选择。
如今大宋经济处于高度前沿,画工数笔,术者片言,僧道一经半咒,动得千金。
所以学圣贤难,这求学若不是为了做官难道是为了作“圣贤”吗?
……
延州绥德县的绥德学宫,如今拢共招收了两百名学子皆是识文断字,而将他们分为了上舍生三十人,内舍生七十人,而外舍生拢共一百人。
这二百人中只有三十人乃是家境殷实,而上舍生之中就有二十人,内舍生五人只有五人在外舍生之中。
而二十人之中江曲便在其中,而杨秉并没有因为有些学子出身贫寒而有意升入上舍。
因为无论是乡绅还是小民在他眼中都是一视同仁,只有绝对的公平才能保证小民的利益。
这才是真正的给予了贫寒学子一二机会,张安乐也是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内舍生。
所以学宫不仅仅提供免费的吃住,还有每季度的新衣以及励学金。
一身白色的襕衫,张安乐看着身上大小合适的衣服表现的十分郑重。
这件襕衫学宫刚刚发下的时候,便没有穿过一直叠的整齐放在书箱之中,甚至没有一丝褶皱。
学宫的常假乃是十日为一旬,所以今日才会穿上襕衫回到家中。
从学宫之中出来看着周围一些同窗投来艳羡目光,他心中第一次产生了飘飘然的情绪,这是从未有过的。
身子就像是棉絮一样轻飘飘的浮在空中,甚至心也跳的厉害。
在见到学宫内的夫子,也会恭敬的与之行礼,夫子看向他的目光也是十分赞赏。
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了内心的躁动,他虽然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何物,但是他却明白了这种情绪让自己变得内心不平静,无法静下心去思索问题。
脚下依旧是那有些破旧的草鞋,那学宫所发的布鞋却收了起来,唯恐这山间的泥泞将鞋子弄脏。
回到了村里,许多同乡的村民见到张安乐那一身白色襕衫,皆是一脸的艳羡当然也不乏嫉妒的情绪。
当初张安乐读书的时候,乡里便都是在说着嘲笑他们一家痴人做梦,土地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出一位读书人。
可是如今的张安乐一身襕衫,远远望去不就是读书人吗?
一位有些面目沧桑的男子坐在田堤上,看到远处的张安乐感叹了句:“张家大郎这是赶到好时候了!”
整个村里能够识文断字的就在一掌之数,他们也听县衙说起过,所以知道张安乐便是那学宫的内舍生。
这田里的活张家特意空出了一日,在得知儿子回来,自然不得风风光光的村口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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