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离去。
盛清砚将她送至军营门口,仍是一板一眼地:“恭送郡主。”
檀妧颔首,转身上车:“那便有劳义兄了。”
傍晚的烟霞染红半座宫殿,热风仍无退缩之意。
马匹拴在清和门外,檀承渊翻身上马,与盛清砚一起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
“阿妧去营中找你了。”他语气笃定,说话的时候还带了点欣慰的笑意。
盛清砚抿了抿嘴唇:“是。郡主担忧义父的安危。”
檀承渊笑着哼了一声,“从小到大,你不知替她说了多少好话,却又从不让她知晓。你这义兄当的。”
旁边那人顿时紧张起来:“义父误会了,清砚从未替郡主说过好话。”
“是吗?”檀承渊说完笑着踢了下马肚子,马儿当即飞奔出去,盛清砚也紧随其后。
从军营出来,檀妧便回了王府。
如今和离的风头虽然过去一半,但晌午被齐彧那么一闹,又有复起之势,她实在不宜在外逗留。
月荷在旁边捏着团扇替她扇凉,“姑娘,将军进宫这法子能行吗?”
“我何时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檀妧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帕子。
小皇帝尚且年少,军权一半由檀承渊掌,一半在郑太尉手中。
现下郑太尉领兵去了西陲,不在京中,京中所有军队,包括禁军都听摄政王调遣。
盛清砚此去便是在提醒李顷,他还没有能完全掌权的能力,他还有许多事要依赖檀承渊才能办成。
而同时,他请檀承渊离宫的理由也正是在替小皇帝找台阶下。
到底是皇家子弟,李顷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放心。我们只消等父王归来便好。”
檀承渊回到王府时天已擦黑,隐约有疏星高挂,月色清浅。
檀妧早让厨房备好了饭菜,这会儿亲自到前厅伺候父亲濯手,轻声提及:“圣上留父王在宫中,想必是交代了什么要事。”
檀承渊接过她递来的手巾,擦干手,在桌前落座,这才不疾不徐地看向女儿。
“无他,圣上只是央着我与他对弈。”他说着沉吟片刻,又道,“我知你心细如发,也不必过于紧张。你父亲行得正坐得直,一切遵循先帝遗嘱辅佐圣上。圣上宅心仁厚,不会无端降罪。”
檀妧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什么宅心仁厚,若当真如此又岂会任由朝中奸佞弹劾大黎的忠臣,日日饮酒作乐,置灾民百姓于不顾?又岂会与齐彧谋划如何将王府满门抄斩?
“京中势力复杂,许多朝臣都对您虎视眈眈,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歪曲事实,不可不防。”檀妧起身替他布菜,又给盛了碗冰镇过的银耳莲子汤,“女儿知父亲向来不在意这些,所以这些事便交由女儿来办。”
檀承渊并没反驳,只抬眼望向她:“坐下吃饭吧。”
“好。”
饭毕,下人们进来撤掉桌上的饭菜,檀承渊难得让檀妧陪着到花园散步。
他们父女关系虽然亲近却也是聚少离多,更别提檀妧出嫁后。不过索性她已和离,有更多的时间能够陪在父亲跟前尽孝。
“你还没说过,为何要与齐彧和离。”檀承渊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提及此事。
檀妧垂着眼:“只是觉得不合适罢了。”
“可这人是当初自己选的,多少人都曾劝说过你,你不听,说他日后必能成为我大黎的肱骨之材。怎得才成亲便觉得不合适了?”
“女儿从前被蒙蔽双眼,看不清局势。现在才明白齐彧只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他也无用。”前世的画面不断浮现在眼前,那人在拥有权势后对她的忽视与敷衍历历在目,檀妧恨不得立刻冲到齐府将人给碎尸万段。
她稳了稳心神,“女儿的婚事若于王府,于父王不利,那不要也罢。”
“阿妧。”檀承渊站定脚步,转头看过来。
月明星朗,清淡的光洒在园中。
路两边的亭灯烛火摇曳,将父女二人投下的影子拉长,一深一浅。
他沉声道:“你的婚姻不是政治工具,父亲只希望你幸福。”
“……”檀妧良久都没说话,只微垂着头一点一点挪动到父亲跟前,小心翼翼地倚进他怀里,像小时候一样。
“爹,您与兄长是阿妧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她说着有些哽咽,“我不会再让你们出事。”
她定会不惜一切除掉所有对王府不利的人。
檀承渊将女儿揽在怀里,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傻孩子,说什么胡话。”
“这些时日你在府里闷得太久了,十日后是上京勋贵们的围猎,你也去吧。”
檀妧从他怀里挣出,正欲拒绝,却听到父亲接着道:“让阿砚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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