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1 / 3)
正当侍女捂着眼睛,生怕血溅当场之时,傅朝翎阖眼长舒一气,咬牙道:“你还真是长本事了。”
季康一愣,对侍女厉喝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打水准备好干净的衣裳给殿下!”
一声令下,几个侍女原地打了个圈,慌张而去。
姜清漪本想蹲在塘边找凉水拍一下额头,却被傅朝翎用手帕胡乱擦了下。
“痛!”她挣脱开,夺过手帕来擦脸。
傅朝翎冷哼一声,“偷吃那么多麻婆酱,不流鼻血才怪。”
随行上京的庖厨是蜀中人士,时常用麻婆酱来炒菜,她在岭南鲜少吃辣椒,对这麻婆酱的味道着了迷,天天拿来拌饭吃。
姜清漪没想到他会知道,只好默不作声。
待侍女整备好,二人进屋,换了外裳,不料厨娘端来一桌子的汤水,全是清热降火的汤水汤药,味道糅杂在一块,颇为奇怪。
姜清漪一怔,“这不会是”
傅朝翎已悠然自得地喝上新茶,淡声道:“都喝了。”
“这!”姜清漪瞳孔微张,咕哝着,“都喝了这湿气得多重,还得喝凉茶。”
“这上京可没有凉茶。”傅朝翎冷声回着,倚在太师椅上,“快喝,本王还得赶着去宫里。”
威压之下,姜清漪一咬牙,只好将桌上汤药全喝了。
待他走后,终于没忍住,吐了大半出来。
只是让南烟教规矩,没挑明姜清漪身份,季康说她是傅家的远方亲戚,禁苑侍女觉着奇怪,但因为是傅朝翎带来的,便问道她是怎么和他认识的,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关系,看能不能攀上。
不料姜清漪吓得直摇头,跟拨浪鼓似的,说和傅朝翎没关系,只是看她可怜,父母双亡才带来这禁苑找事做,给口饭吃。
侍女一听,尽是失落,想来也是傅朝翎顺便带过来的,这傅家人怎么可能对女子上心。
姜清漪听着缓了口气,母亲说过,做事不要冒尖,要守拙,否则在自己没有绝对的实力能独善其身或金蝉脱壳时,就会被嫉恨成眼中钉肉中刺,迟早要被拔掉。
她暗暗想着,当年母亲身处这上京权欲漩涡中,定是遭遇了不少事才懂得这些道理。
侍女见她没什么特殊之处,也当她是寻常侍女使唤着干活,直到在她沐浴时,有人偷看到她后背的官妓印,她们便立刻退避三舍,如洪水猛兽,生怕沾染什么病气给他们。
姜清漪也料到一二,这教坊司的官妓瞧着光鲜亮丽,可大多都因沾染梅毒而死,或是容颜衰老被赶出去,像姜娘子能带着孩子回家的,少之又少。
侍女知其出身不如自己,有了盼头,时常将手底里的活让她干,她们就在庭院打叶子牌和嗑瓜子。
南烟本想和她们讨个说法,姜清漪叫住,温声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不习惯她们在我身边八卦些世家的那些后宅事。”
南烟瞧递上汤婆子,说道:“姑娘,您放心,殿下肯定会给你名分的,到时定要好好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姜清漪没忍住笑,“你怎么比我还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她们有什么过节。”
南烟摇头,“我觉着姑娘是个很好的人,应该要享福才行,不过有一事我打听来,您知道可千万别伤心,我听说这各世家都送了贵女来服侍殿下,等与公主大婚一成,就将她们迎进府里,您没有娘家依靠,也千万别气馁,奴婢是站你这一边的。”
这些话落在耳畔,姜清漪无心理会,她现在只想搞明白傅朝翎留她做什么,若是非要在上京待一段时间,她也想搞明白当年父母之事,否则还不如放她自由,两不相欠。
思及此,她温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府邸做侍女?”
南烟煮着茶汤,思索道:“奴婢家中是在江南做油纸伞生意的,可后来家道中落,欠下债务,上京的御史经过,看中奴婢懂诗画琴棋,就买去做他女儿的伴读,然后奴婢学了上京的规矩,在侯府将军府都当过女使,再后来摄政王府落成,被季康管家挑来,就是这样。”
姜清漪耐心听着,埋在臂弯里,不禁悯笑,喃喃道:“你这出身可比我好太多了”
可无人听见,她没有再细想。
自从上次,傅朝翎没再来过,除了南烟外,其余侍女当她丫鬟使,时而送来疱屋做的饭就走人,有时衣裳堆了好几天就丢给她洗。
姜清漪也不计较,自己麻溜地洗完,晾在庭院上,让这价值千金的盆栽滴着皂角水。
除了学规矩,其实也动了别的心思,傅朝翎不想理会她,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若是傅朝翎有所松懈,正是她找机会逃出去的时候,他堂堂摄政王,总不会费尽心思去抓她一介酒娘。
只要逃出去,就会有一线希望。
可探查了几日,她发现禁苑守卫森严,夜里经常有穿夜行衣的侍卫在屋檐上巡逻,一旦她接近后门,这侍卫就不知从哪冒出来,软硬兼施让她回去,若是想扮成侍女出去更是天方夜谭,府里侍女都有特定采买之人,守卫都认得。
整座禁苑如密封的铁桶,滴水不漏,就连狗洞都有专人看守,姜清漪不禁犯难,要想偷偷从这里逃出去,除非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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